送趟信儿没废什么工夫，杨家是有名的养焕灵兽的大户，也并不难找。喑落也无心与他们言谈许多，只大略说了情况拉着无忆返回了灵谷，就连经过山庄也没停留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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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生机勃勃，焕生之气浓厚。更重要的是，这里极为的安静。两个人的世界，遮天蔽日的浓绿，直将所有天光，皆尽掩藏。

喑落靠在巨大的藤绞之间，上面展开的叶片有如房檐。支着腿，将无忆抱在怀里，揉着她细细软软的头发，拉着她的手，微微浮了气，她便看到掌心的符印。她惊诧：“这是什么？”

“这个是啸风符节，在二十多年前，你去闯试炼洞之前我替你打上的。这个可以连通念力，只是你现在灵力太弱催不起来。”

喑落抚了抚她的掌心，看着印渐渐化无：“我本来想，待你复练到归元阶，催动香腺丹田可开幻阵之时。等到聚法大巫神慧复醒，那时你的记忆就会像曾经一样重新唤回。至少这一次，你心里没有任何阴霾，我也不需要给你加任何的负担。看你慢慢成长，于我也是一种快乐。”

无忆静静的听着，啸风符节，聚法大巫，全是陌生的名字。她喃喃说：“后来你发现，原来我根本长大不了……我真的快死了吧？”她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抚他的眉眼，“那我们真的认识好久了吧，不止二十年？我什么都想不起，只觉你最熟悉。”

他笑了，这话从她刚聚灵开始就说了。她说觉得很熟悉，那种感觉无以言述。他可以了解，恍如隔世。

“很久了，前前后后算起来，足够人投胎几辈子的。只是，全是太零碎的拼凑。每当觉得很接近，既而就会拉的很遥远。”看她浓艳的五官，有弥宛的影子，有无忆的影子。他依旧记得初见，那般灵动又无赖。说一句“对不起”马上就说“再见”。

仿佛一语成谶，他们在失与得的怪圈里徘徊挣扎。数百载的光阴，最快活的日子却在幻景天里。命何其冗长，温存却如昙花一现。

“我总是想，再多等一天，也许奇迹就会发生。不管回原几次，只消竭尽全力，总会给我们回报……于是我便忍着在旁边看，一天又一天……最初的你，希望可以力破天命，以悍大劫。后来的你，亦愿做强中之强，仿佛雷非宁愿以幻猫弱躯转修魔体。那时的你，近攻不输近宗，不以幻香以依仍然是个强者。你两次修行，都务求强大。我想，这一次，总该成就你的梦想，你想练达顶级，我便陪你到那一日。”

喑落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瞳心带出一点点血色，看着她小女孩一般的容貌，她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但上天不给她成为最强幻猫的机会，现在连个初出茅庐小羊精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连他也憎怨自己，只能看着焦心。

他舒了一口气说：“你若想有一日强达登极，就不能逆天延寿。否则晋寿、天寿永远不会来临，你的灵阶也不可能提高到天命待劫的地步。”

无忆说：“怪不得……”

他微笑：“我可以用固煞元阳，不断继你魂体令你青春长驻，生息不绝。但受者的生死册就会变改，一旦命尽一日，便堕业劫之中。而且受者其力难增，上天不容。事实上，世间所有的不死之法，只消不是靠修练出来的，都是逆天之术。前几天你焕灵的时候，我去了一趟九幽，得了个延寿的法儿。”

无忆瞪大了眼：“我突然可以看到怨鬼了？而且看的特别清楚。”

喑落点头：“对，他们说，要是诛怨平恨令鬼回狱，也可以积阴添寿。但我刚才瞧了一下，你现在的灵力不成，妖力也不能大催。而且杀鬼本来就是消耗灵力的，莽着来，你会越缩越小的……还是只能先用逆华轮借寿，借了之后，你的妖躯骨骼会年轻一些，在这里焕灵汲气就可以有成效。到那时，你就可以用诛怨鬼方法，一点点的把原寿增上去，直至你练到归灵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