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长袍,深蓝色的兽毛披肩,惨白的光头上四只山羊般的长角竖立着,几根蛇一样活动的触须也许就是他的头发。没有眉毛,阴狠的眼睛冒着绿色的光。但相对于骑在巨大蜘蛛上的半人身怪物,巴尔的这身打扮已经很人性化了。
“欢迎你,我最靠得住的朋友。你的光辉使我的部落都变得像金子般闪耀。怎么样?你是为数不多的,见过我这种样子的人之一。”巴尔向张少迎去,到了他面前,特意转了一圈,像是在展示自己的身体。
张少陪笑道:“伟大的巴尔王,无论是巨大的威武,还是精致的尊严,都很适合您。不知道,您这次把我叫来,有什么吩咐?”。
巨大如宫殿的兽皮帐棚内,巴尔与张少孤身相处。没有士卫,没有下人,连卡卡莉都被拦在了门外。张少早已经意识到巴尔的用心,单刀直入地问了起来。但对巴尔这种造型亮相,还是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庇尔斯级的魔王就应该是身高数十丈的大怪物,根本不会有这种迷你版的外型,他们不屑于变成人形。
“看来,你只专心于发展,忘了听闻外界的消息。你还没听说吧?三大恶神的联军,也就是我和阿波罗他们的军队,在两周前,惨败了。”巴尔说着,微微低下了骄傲的头。
“惨败?”张少惊讶地问着,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是的。路西法和别西卜很久没打仗了。而路西法听说我们联合之后,他与他的女儿和女婿也联手了。尤金的军队强大无比,我们相当于同时对付两个路西法的军队。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在两周前被歼灭了三万军队,还损失了一员密尼斯特级的战将。而回来报信的恶魔,也是在你调来的暗战士保护下才逃出来的。他们正挥军北上,准备与我们来一场大决战。虽然我们还有二十多万人马,但三万军队在十天内被全灭,你认为二十万人马有多大胜算?”巴尔阐述着,说话间一直左右摇着头,眼睛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变黄,神情不定。
张少聆听着,分析着,也皱起眉来。
“如果我给你二十个接近密尼斯特级的不会背叛的将领和两万恶魔级的暗战士。你觉得怎么样?”张少语气惊人,却说得十分轻松。
巴尔的眼神突然变化,厚重的眼皮挤向一起,一双眼变成了淡蓝色。脸逼向张少,与他对视了几秒笑道:“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是谁。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在想,不久前,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想要卡卡莉,不难。如果你真能给我你说的兵力。那么,我只要你再做一件事,从此我就放手不管卡卡莉,她是你的,愿意怎么做都行。”。
张少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随手一指,“明天,两万暗战士和二十个超级实力的闪耀战将就会站在你的营外,他们全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事,说吧。”。
巴尔的瞳孔放大到了极点,愣了两秒,拉住了张少,“我知道你跟尤金是一起的。我不要别的,只要尤金他们军队的总图。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你不是有龙?用龙飞到高处查看不就完了?”张少质疑着。
“龙,黑龙只是飞行工具,真正的庇尔斯级魔王只要一个魔法就可以把它炸成肉酱。要想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去查看,就只有奸细。而你,是我仅有的可信人选,你不是魔鬼,又有求于我,只有你才是最适合的。”巴尔激动地说着,拉住了张少的手。
张少突然觉得巴尔渴望的眼神很熟悉,像很多自己认识的人类一样,那是对生命中最执着的事的渴望。如果完成他这个心愿,绝对有希望让他履行诺言。
“我怎么相信你?正如你所说,你是恶魔,你的话如何相信?”张少补充着,明志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巴尔伸出了尺长的舌头,带着口水舔了下嘴唇笑道:“你听说过魔鬼的交易吗?”。
张少脑中的死亡之书将知识传给了他,一种互换的交易,如果魔鬼愿意,人也愿意,就可以通过仪式订立契约,而这种契约是烙在灵魂上的,即使是恶魔,也没办法违反。
“必须这样做吗?”张少感觉有些恶心,向巴尔确认着。
“必须,如果你想得到保证的话。”巴尔阴笑着,向张少的脸靠近过去。
当巴尔那腥臭的大嘴靠在了张少面前,最后一刻,张少一伸手,挡在了自己嘴前。连忙跳开两步远,张少用力呼吸着,指着巴尔道:“算了,我相信你。毕竟你是巴尔,不是普通的魔鬼。我们一言为定。我去尤金的阵营当二五仔,事后,你一定要遵守诺言。”。
“那,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哈哈。”巴尔得意地大笑着,拉着张少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巴尔巨大的影子就印在了帐棚上,他又变成了以往的样子。
卡卡莉正在门前对着卫兵迎头痛骂,突然见到张少和巴尔出来了,立即扑了过去。
“张少,为了表示诚意。我就先把麦克塞斯下过的封印解开。你看,这样如何?”巴尔用粗厚的声音说着,伸出了两只手。
卡卡莉被提起后,巴尔用第三只手在她的头顶轻轻一按。
“干什么?”卡卡莉愣问着,不疼不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少也紧张地期待着,站在了巴尔脚下,抬头看着一身暗龙甲的卡卡莉。如果麦克塞斯的封印解开,不知道她会想起什么,会不会记起四百多年前的事。如果恢复了小樱的身份,她还会不会记得做为卡卡莉时的事,如果两种性格的记忆混在一起,小樱能否承受得了。
“嗯。啊~~~!”卡卡莉突然挣扎着大叫起来。
她的眉心,破了一个指甲大小的洞。从脑内直接向外流出的黑色浓密流态物就像黑芝麻糊一样。随着黑液的不断涌出,卡卡莉的脸全都被糊上了,她的眼也闭了起来。但惨叫声仍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