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太阳已经渐渐沉下,屋外也起了风。.WenXue秋风吹过摇动着院子外的老树,吹落了几片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老黄色的叶子打着旋顺着风飘进了开着门的屋内,更添了几分寒意。
苏若尘看见起风了,赶紧过去闭上屋门,然后说道:“娘……你……”说话间,苏若尘的眉眸转动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你还是说出来吧,要不,哥不会甘心的,我也不会。”
“你们知道又有何用?”苏氏的声音轻如自语,苏诺悠只是抿着唇,本来就薄的嘴唇紧紧闭在一起,如是一条细线,苏若尘没有再劝,也没有再逼问苏氏,只是慢慢走到苏氏的身侧,摸了摸那杯茶水,已经放凉了,她把茶水倒了,又续上一杯热些的递给了苏氏,这一次苏氏没有接过来,只是默默的看着苏诺悠,她只好把茶杯放在桌上,然后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只是刚发出声响,苏氏便立时警觉了,她不悦的皱眉说道:“不要敲了。”
苏若尘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不再敢搞什么小动作,她前世虽然是学的心理学,只是却也不曾有过太多的实践的经验,这次虽然牛刀小试,但还是缺了一些老道,所以才会想故计重施,只是到了这一刻,她也已经明白,失了最好的时机。
苏诺悠听到苏氏说话,他突然有了动作,走过去“叭”的一声就跪在了苏氏的面前,然后垂下头也不敢看苏氏,只是一口气急急的说道:“娘,我知道你心里有事,这么多年,我都不问,因为不想你伤心,但现在,能得到博陵崔氏这样门族的赏识,这样的机会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你让我拒绝,那就是让我拒绝了一种人生的际遇,总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苏诺悠虽说的又快又急,只是到了最后,声音都有些微变了,显然是强忍着心里的激动。
苏若尘看见他这般,也随着跪在了苏诺悠的身侧,然后却没有说话,苏氏看见一双儿女都是如此,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缓缓的伸出手,抚在苏诺悠的头顶上,好一会子才说道:“好,原本娘真的不想再提当年的事。”
“你们的父亲的确还活着,但娘与他……”说到这里苏氏不由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当年他要再续娶他人,而娘也……唉,总之往事太过复杂,娘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最后因为局势所迫,娘在那里实在无容身之地,为了你们,只能逃离那个家。”说到这里,苏氏眉头越发锁的紧了,苏若尘微侧着头,一直在观察着苏氏的神色,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实话,可是却又有太多的隐瞒,只是这般不清不楚的话语,让人怎么明白呢。
苏氏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住了那杯茶水,指尖在上面随意的打着圈,眉头也不曾展开过,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苏若尘虽是一肚子的疑惑,却也不敢打扰她,只能望着苏氏所做的那些细小动作,好半天才听苏氏继续说道:“总之你爹现在是一朝的显贵,如果让人知道我们没有死,他们那些人,是不会能容下娘,也不会能容下你们的。”
“虎毒不食子,爹真的有这么狠心?”苏若尘有些不能理解的追问着。
苏氏冷笑了一下,瞧着一双儿女,眼眸里发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戾气,有些愤恨的说道:“虎毒不食子?呵呵,为了权势,颜面,那些居在朝堂上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
苏诺悠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娘,莫非是因为前朝之事,立场上的冲突?”
“唉,孩子,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娘真的不想再提这些往事,总之你们记住与那些家门氏族,朝堂中人,越少往来便越好,娘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们。”苏氏说完,又抚了一下苏诺悠的头,若尘看着苏氏的手指顺着他的发间慢慢滑下去,眸子里的戾气也渐渐淡漠,好一会子苏氏才恢复平静的说道:“不要想与他们斗,我们不可能斗的过那些人的。”
苏若尘没有说话,只是瞧着苏氏,几能从她的眼里看见那一种绝望,虽然苏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对方是谁,但苏若尘却隐隐感觉到当年的变故一定让苏氏有过极度的伤痛,还有就是无法挣扎的绝望。
苏诺悠良久都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望着苏氏,冷冷的说道:“娘,当年那个要杀妻灭子的男人是谁?”
“杀妻灭子…”苏氏复述了一遍了苏诺悠的话,却没有应声,苏若尘见苏氏的脸色上有些微变,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只是垂下眼眸时,才发现,苏诺悠的手一直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那粗制的衣料,原本就很生硬,可是却让他捏的紧紧的,周围好似还让汗润湿了一样,那黄麻色的衣料变的有些深了。
苏诺悠见苏氏不答话,又继续追问道:“娘,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