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紫薇青冥(1 / 2)

天道之唐 秋度雪 0 字 2021-08-27

 叶天隐提剑回房独自打坐,在脑海里冥思苦想。wenXuezhuan.以招连招,变来变去也只有二十五招。若以断角连裂宫,招式却很古怪,大有青黄不接之感。他想来想去,也想不透其中奥妙。

秋彤端来午饭,菜香四溢,他也毫无心情。

叶天隐想得头昏脑胀,也想不出所以然,他倒在大榻上,看着手中的青冥剑自言自语地问道:“冥儿姐姐,你快告诉我,究竟如何才能领悟?”青冥剑沉默不语,这一把剑如何能和活人沟通?

叶天隐闭目养神,忽然想起小册子上的最后一功,这辟谷术害人不浅,但这最后的龟息功是否会有帮助?他猛然坐起,默念起来。

龟之长寿,尽在其潜心水底,无需养气。辟谷以气养人,而龟息以绝气潜心,潜心于前,入丹心不二法门。松筋骨而畅百脉,绝念想而断思欲。观鼻,观口,观心,心意体念四神不移不动。心随意降,四肢具无,神无出入,遂法乃成……

世事仿佛于他再无关联,内心了然无念,没有今天,便没有昨天,更没有明天,时间寂灭,万物凝结不动。叶天隐不知不觉,人已入定。

指甲在生长,毛发在生长,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喝!”叶天隐倒抽一口冷气,他以为自己忽然胀大,撑破了屋顶。摇摇晃晃中,那菜香飘来,诱发他肚中饥饿。

叶天隐一手摸住那青冥剑,此刻他神情意爽,这龟息功不过用了一刻钟,却如同睡了一大觉,立刻精神奕奕。人一精神,想问题也变得简单很多。他抽出青冥剑,在空中轻轻比划着,一不小心,榻上的罗帐被他削开一道长口,听得一声细细的清音。

“音律!”

叶天隐猛然跳了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了悟,让他欣喜若狂。

他放声大喊道:“音律变化,毫无规律可言!五音为调,没调哪来的谱!哈哈哈!每首曲谱都是五行剑法所变。”他兴致勃勃地冲出门口,差点将秋岚吓坏。叶天隐恍然悟道,内心感受飘然飞天,哪还顾得上其他。只见他手提青冥剑,直直冲到薛彩衣的处所。

她正在对着铜镜抹着粉妆,额角的疤痕经一番修饰,变成一朵艳丽的红梅,看起来更增几分娇媚。

“彩衣姑娘!”

叶天隐神情激动,只将她吓了一大跳。

“天隐哥哥!”

这一声娇喝,**入骨,叶天隐浑身一震,只觉香风扑面。

“来陪我练剑吗?苏晴妹妹刚教我宫廷红梅妆,没想到挺好看的。”

薛彩衣满面红晕,如三月桃花般艳丽。

叶天隐笑着赞道:“大师姐气质出众,堪称红叶门第一美人!这红梅一点,更美三分。”

“是么?”薛彩衣伸手摸了摸额角的红梅,一脸的欢喜。

“当然是的,小弟这次来,想请大师姐弹几首好曲儿给小弟见识。”

叶天隐声音轻柔,显得极为谦恭有礼。

薛彩衣笑道:“隐哥哥想听琴吗?等我去拿伽倻琴来,替你弹上一曲。”说着,她飞奔闪入内房,夹着一面长琴,款款地走了出来。

只见她挠起底裙,曲腿横坐下来,再将长琴放在腿上,玉指一拨筝弦,听的几声清脆音调。

她左手来回按弦,右手清拨划弹。几声清响过后,叶天隐心中似有几分感觉。但这感觉很不对味,忧伤沉闷令人难以忍受。

他问道:“这什么曲调?”

薛彩衣道:“这首恨别离,是古代名家高渐离所创,用伽倻琴弹来别有一番风味。”

“散漫难听啊!”叶天隐皱眉道。薛彩衣不免脸色铁青,问道:“你要听怎样的曲子?”

叶天隐说道:“有没有气势如虹,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的曲子?”

薛彩衣悠然说道:“你想的那些用这琴弹来,最多节奏急缓,让人着急,但如果有鼓啊,钟啊什么的,那样的声音沉重许多,感受要强烈些,听起来也有味道些。”

叶天隐道:“那去哪儿寻这钟鼓?”薛彩衣笑道:“大丧之家还钟鼓齐鸣,哪不得让旁人给骂死。”

叶天隐颓然地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这一时半会剑是练不了拉,琴谱我也不懂,别说三日了,三十日也难啊。”

薛彩衣问道:“练什么剑?女子十二剑吗?”叶天隐苦道:“不是,是女子十二剑的祖师剑法,古琴派阴阳剑。”

薛彩衣问道:“阴阳剑,男女合练更好,而且……”

“而且什么?”叶天隐闷声问道。

薛彩衣抬手遮住半面,只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而且男女一定要有情才能合练。彩衣很愿意和哥哥一起练这阴阳剑。”

“啊?”叶天隐摸了摸头,很是头痛。

薛彩衣道:“你想啊,有音无律如何成曲啊,对吗?”叶天隐听她一番讲解,觉得不无道理,但听起来却总觉得哪儿不对,这分明是她在向自己暗示心意。叶天隐现在早已知男女之事,于男女之情亦不那么害羞,但这薛姑娘出声豪门,给他做妾,为免太委屈了,即便叶萱同意,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何况他自己无德无才更无建树,吃喝拉撒全靠红叶门,李氏还指望他做上门女婿,天下哪有上门女婿娶妾的道理?

叶天隐看着她额角的梅花,大叹一声:“做人可真难啊,做男人就更难了,还是小孩子好,不用考虑什么。”

“哥哥是不是喜欢师父?”薛彩衣目光忽然移来,叶天隐犹如芒针在背,忙避开她的目光,说道:“这……很喜欢。”

薛彩衣捧出那块翡翠,两眼通红地泣道:“那为何哥哥要留着这个,不把它扔了?却又还给我?”叶天隐柔声安慰道:“好妹妹,哥哥挺喜欢你,但只把你当做亲妹妹,哥哥我无家无业,投靠红叶门,连脂粉钱都买不起,我俩即便在一起,将来又如何生养呢?”

薛彩衣抹了抹眼睛,抽声说:“我的舅公是朝廷的大臣,我可以求我祖父吩咐一声,舅父就能给你做个将军,这样你可以建功立业,也不用这么发愁了。”叶天隐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父母说不定都瞧不起我,这婚姻大事,父母媒妁之言,轻易乱来不得。”薛彩衣破涕为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能说服我爹,他最疼我了,我要来红叶门习武,他不答应,可也奈何不了我。”

叶天隐问道:“你爹既然不答应你,怎么也不来红叶门找你?”薛彩衣说道:“我爹见了师父之后,被我师父说了一通,也不知师父说了些什么,我爹很听她的话,不再为难我,所以我也很感激师父。”

叶天隐问道:“你爹是谁?”

薛彩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道:“薛季啊,你不知道吗?”叶天隐摇摇头说:“不知道啊。”薛彩衣说道:“我曾祖父本是新罗人,来大唐做了官,就在京城居住下来,我祖父和祖母南下至杭州,开设了绸缎庄,后来又经营藩语学社,在泰州、胶州也有子庄,后去琅琊,北上灵岛,东去新罗扶桑,往来贸易基本都是祖父一辈子的苦心经营,我父亲可只管扬州、苏州、杭州的丝绸生意。但这也很不错了,京城内大小丝绸都由我父亲一手包办,这丝绸之路的货源可都在苏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