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五钟 无形舰队 —The Invisible Armada—(2 / 2)

沙赞副长摇摇头,法牡则「恩」了一声。

「姐姐。那个无形舰队的情况能说得再详细一些么?或许会有解开这个暗号的线索也说不定。」

「详细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

霍雷希亚轻轻叹气:

「第一次目击那个舰队是在5月27日,亚尔诺雷思岛上一个名为圣特雷利雅的港口被袭击的时候。一支超过40艘船只的舰队突然出现,把港口烧个精光。8天后,小阿塔兰特岛的威明顿港也遭到袭击。6月27日,马德雷岛也被烧毁。」

「一个月内,三座港口都被」

「我奉陛下的命令率领少女舰队出动是在7月10日,正好是半个月前。此外还派遣了小型舰艇近百艘进行拉网布控,可上网的都是些单独行动的敌舰,连舰队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过殿下40艘以上的舰队是相当庞大的呀?」

罗宾委稳地提出意见:

「即使编成两列纵队,单列长度也有近两海里。况且袭击点附近还有商船在徘徊,不可能没人目击」

「没有。完全没有」

霍雷希亚语气坚肯地说道。声音里还透露着疲惫与焦急。

「简直好象消失了一样,接着又突然出现。就这样反反复复。『无形舰队』是陛下取的名字说真的,非常形象啊。」

『消失了?』

这个词,让修芬想到了些什么。

『突然出现、消失舰队』

可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刚才的话以及机密文件上的数字,似乎都在诉说着什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话说,这串数字呀」

看着机密文件,罗宾也在叹气。

「有想法没!?什么都行,有意见但说无妨!」

在法牡的催促下,众人只好勉强发表了看法:

「恩嘛、提到数字,首先想到的就某种数据的计量了呢。像士兵的数量、船舰的数量等等。」

「编号也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吧?」

「距-离-」

「介~个~恩~~~~~恩体、体重?」

『不对都不对!』

听到大家的发言,修芬觉得很恼火。

就好象一张拼图即将完成,可偏偏缺了一小块儿,答案死活蹦不出来。这种感觉让人挫败而焦急。

当众人的意见陈述完毕的时候,罗宾看了看墙壁上的日历,感叹了一声:

「还要说的话,就是日期、坐标什么的了」

「啊!!」

修芬惊叫起来。遗失的最后一块碎片终于合在了拼图上。

「是会合点!」

随即,修芬转向霍雷希亚:

「王太女殿下!」

「恩?怎么了皇子?」

「请把受到袭击的港口的坐标和日期告诉我!还有海图和可以写字的东西!」

「知、知道了。稍等一下」

被修芬的气势怔住,霍雷希亚敲响了桌上的响铃,叫来了在邻室待命的秘书。

秘书把要求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后,修芬翻开记录上的文件,与机密文件上的数字互相比对起来。

『果然!』

推测变为了确信。

「怎、怎么了修?究竟怎么」

「是会合点喔,会合点!」

修芬急忙展开海图:

「看,不就是法牡教给我的嘛!这个数字,指示的就是敌人的集结地点!」

「集结?」

「请看!首先从这个数字开始」

说着,他指向秘密文件上最初的一串数字:

『05214128』

「把这个数像这样」

修芬在海图的北纬41度、西经28度处画了一个X,在上方注明『5月21日』。

「先头的四个数字『5月21日』是日期,紧接着的『41』是纬度,最后2个数『28』是经度。」

换句话说,这个X就是把『05214128』换算到地图上的位置。

接着,又在紧挨着的地方画了一个X。

是最先受到袭击的港口的位置。

「北纬43度,西经24度。5月27日,亚尔诺雷思岛圣特雷利雅港。」

以下,相同的作业还在继续:

『05315445』

北纬54度、西经45度,『X』。标记『5月31日』。

「北纬53度、西经45度。6月3日,小阿塔兰特岛威明顿港。」

『06213367』

北纬33度、西经67度,『X』。标记『6月21日』。

「北纬33度、西经69度。6月27日,马德雷岛新南葛连拿港」

都与被袭击的港口非常接近,并且都指示着袭击的前日。

「「啊!」」

理解的喜色如波澜一般,在众人的脸上荡漾开来。

记录在机密文件里的数字的意义。

『只要盯着舰队,就绝对找不到舰队』

休特贝尔加这句话的意义。

『无形舰队』之所以无形的理由。

戏法的根源。

那就是

「哎?什么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夏琪啃着蛋糕问道。修芬作了解释:

「也就是说,敌人并没有以舰队为整体行动。平时互相分散,只在必要的时候才集结起来。等袭击结束后,又四散而行。」

搞清了葫芦里的药后,也没什么好希奇的。

但是,敢以兵家大忌『分散兵力』为切入点,如此手法虽单纯至极、却行之有效。

「原来如此。紧盯舰队也会无济于事呀」

霍雷希亚一声叹息:

「而且如此一来,突破我方的封锁也绝非不可能之事。舰队虽然无法突围,单舰想要脱困却很容易。」

说到底,封锁海面实乃攻不下港口时的无奈之举。

在港湾的入口处、要塞炮台的射程之外布下战列舰,目的是封住敌人并监视其动向。

也因此,任务的时期漫长、还无法获得任何休假。如果在退潮的时候封锁线出现数小时的破绽的话,一切努力都会化做泡影。

必须无时无刻监视敌人的船员们疲劳度非同寻常,也难免会有些疏漏。

所以趁着夜黑风高之夜钻出包围圈也并非不可能。何况,遇上暴风雨时根本无法封锁。

「就这样慢慢逃离的船只,最终在海上集结组成大型舰队。然而我们收到的报告,依然是『只有少数敌人逃离港口』。将这些情报整合起来应该是我的工作,不能全怪情报部门呢。」

霍雷希亚苦笑着,可内心的自责却清楚明了。

「而,这最后的数字是」

修芬指着机密文件上最后的数列:

『08234022』

「依照先前的方法,换成8月23日,北纬40度、西经22度的话」

这个数字,偶然到令所有人哑口无言。

毕竟数列所指的、是当前位置以东不到50公里处的地方。

「有这么近吗!?」

「不、法牡,没什么好奇怪的哦!」

罗宾兴奋地穴上了嘴:

「休特贝尔加是想和自己的舰队汇合的,结果把少女舰队错当成了他们。因为我稍稍拨快了他的表换句话说,航线就是往西偏喽?那么敌人就在我们东边!这个位置没有错!」

「可、可是呀~在这样的大海中央集he,又能袭击哪里呢~」

提问的,是丝塔洛贝莉。

的确,迄今为止敌人的集he地点和袭击地点都非常接近。

看着地图,夏琪又嚷嚷道:

「就是啊就是啊。要说离这里最近的地方,那就是亚拉米斯本土了耶。再怎么说,也不会干出直接攻击亚拉米斯本土的蠢」

说到这里,夏琪石化了。

敌人不会袭击本土的理由,一个都找不出来。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敌人所有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进攻本土而准备的。她、终于明白了。

反过来说

「「至尽为止,都是佯攻?」」

「好一个调虎离山啊」

「哈!」冲着天,霍雷希亚一声笑。

她只能无奈的笑着。她、完完全全地被人摆布了。

「作为本国舰队、负责亚拉米斯本土防卫的少女舰队,一离开本土出击就搞成这副惨样。剩下的都是些民间的武装商船和海峡舰队。就算把最近的地方舰队抽调回来都来不及了。」

「休特贝尔加说过,皇帝在海峡的大陆侧集结了2万5千名陆军。建造了大小800艘运兵用的平底船。还有足以歼灭海峡舰队的庞大舰队。」

分隔亚拉米斯和大陆之间的海峡,最短距离只有近30公里。

一旦无形舰队歼灭了海峡舰队,不出几小时,皇帝指挥的2万5千名陆军就会登上亚拉米斯本土。

能抵抗住这番进攻的陆军,在海军特化的亚拉米斯里是不存在的。

如果海峡舰队被消灭了,就算之后无形舰队与少女舰队或别的地方舰队交战、并被一只不留地干掉,她们也抵不住皇帝的獠牙了吧。只要短短几个小时,皇帝只要称霸海峡几个小时,他就能当上亚拉米斯的霸主。

铁青着脸,艾莲开口了:

「今天是8月25日吧?集he的时间是在两天前。已经向亚拉米斯进发了吧」

「但是,想在指定的日期里集he所有的兵力是不可能的!」

法牡说着,拳头猛砸向海图:

「船必须依靠风力,而且近海很容易遇上风暴。在该地点被迫停留几日的可能性非常高!姐姐!现在立刻追上去,还来得及!」

这个意见,罗宾也很赞同:

「敌舰队有我方的两倍,加紧速度也许能找到。」

「就算找不到,知道目的地就能抄在前面」

霍雷希亚的视线离开了海图:

「沙赞副长,对全舰艇发布信号。命令航向改回亚拉米斯。另外,舰长全员都到旗舰集he,公布今后的行动方针。」

「是,长官!」

副长飞奔出房间。

送走她远去的背影,法牡寻问姐姐:

「那,关于敌人还知道什么呢?敌人的司令官是?」

「敌舰队中确认了『罗威号』的存在。我们的敌人是冯?巴特歇尔。」

「「桶中的铁人!」」

少女们动摇了。

「是什么呢,那个?」

修芬的问题,得到了法牡的解答:

「俄罗斯拉?冯?巴特歇尔。六年前,拉巴尔海战时与亚拉米斯海军对抗,一直奋战到最后的最后,最终击退我少女舰队的尤格多拉希尔海军的猛将。」

法牡的说明之后,罗宾又进行了补充:

「战斗刚打响30分钟,他的双臂就被实心弹砸断、却依然毫无畏惧屹立在甲板上。接着30分钟后,又被锁链弹扯裂了双腿,他被抬入桶中一直指挥到最后。此后但凡战斗之际,他必定会在桶中指挥着全局,『桶中的铁人』也因此得名就是这样了」

「而且,还是夺走我这只眼睛的男人。」

轻抚着覆在右眼上的眼罩,霍雷希亚接过话来:

「战斗开始前,我方舰队就像这样抢占了敌方的上风处」

霍雷希亚把桌子上的盐罐比作敌舰,把散落在桌上的碎面包比作自舰,突然开始了讲座:

「然而,在即将与敌人接触的紧要关头风向突然变了,我们失去了上风的优势。也因此,舰队的行动大受限制」

「请问」

「恩?」

「上风的优势是什么呀?」

在场所有的人都仿佛发现了用双脚走路的狗狗一般,惊奇地看着修芬。

霍雷希亚轻轻的咳了咳嗓子:

「从基本上说,帆船与风相逆就无法行驶。这点你明白吧?」

「是的」

「以此为前提不难想到,处于上风的船只可自由行动的范围、要比下风处的船只大上许多。这个差别就是上风的优势。」

接过霍雷希亚的话,这次换成罗宾解说了:

「比方说『A』船处于上风处,『B』船处于下风吧。如果用概念来说明的话,占据上风的『A』船可以看作占据了陆地上的『制高点』。往上爬总不如往下跑来的轻松吧,有一股子冲劲在里面。」

「可是这样的话,『B』一直往下风处逃跑不就行了么?」

「皇子说的没错,但必须有两个条件。」

霍雷希亚竖起右手的两根手指:

「一是,『B』的航速必须比『A』快。另一个是,下风处不能有海岸或暗礁。」

「下风就是海岸的话,想都别想直接撞上岸边完蛋。我们船员不喜欢贴岸航行,就是这个道理。」

罗宾说道,

「当然了,修的话也没有错。比方说给运输船作护卫的时候,积极占据下风处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战术。」

「这小姑娘说对,当两个条件都满足的时候,下风的『B』就能成功逃走。但是,如果不打算逃跑想正面迎战的话,其不利是显而易见的。当然了,风较强的时候,处于上风的船舰的下层炮甲板将不容易打开。船只会向下风处、也就是敌舰的方向倾斜。可反过来,当浪高的时候,下风的船只受到海浪的影响,下层炮列同样也无法使用。毕竟,波浪是从上风飘往下风处的。」

「因此」

把所有的说明综合起来,法牡作了总结:

「处于下风的船只,可做的选择会比上风处的少。而且处于下风的话,大炮喷出的硝烟会吹回给自己。所以,与其说是『上风有利』,不如说『下风不利』比较恰当。是这样吧?姐姐?」

「啊啊,塞普塔米雅有你这么聪慧的妹妹,姐姐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姐姐~?」

搞什么啊,这对姐妹有够恶心的。

满座投来了鄙夷的视线,两人却毫不介意依旧卿卿我我。

看到这番景象,修芬的心情有些凄凉。

『法牡撒娇成那样,对我就不会』

胸口闷闷的。

为什么会难受,自己也不清楚。

虽然不清楚,虽说是姐妹,可看到法牡和自己以外的人亲热的样子、就觉得很不开心。看不下去了。

「好了,有关上风优势的问题就讲到这里吧」

霍雷希亚再次把话题牵回正途:

「拉巴尔海战中,我们失去了上风的优势。因此,起初的『从上风接近敌人』的计划不得不被迫变更。」

除修芬外,全员都是一脸难过的表情。或许同为船员,失去了上风之利的痛苦让她们产生了共鸣吧说真的,他搞不太懂。

「于是我当即下命发布『全舰转向』的信号,可『圣女领袖』上负责发信的苍尉修业生却打错了信号旗,把全舰带入了混战说到这儿,塞普塔米雅、你知道那个修业生是谁吗?」

「是妾身认识的人物么?」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法牡思考片刻之后:

「赛内卡?拜特林格」

「正确」

霍雷希亚撇嘴一笑:

「那个银发的小丫头为了打错信号旗的事,哭着喊着向我谢罪。可我到现在都坚信,那个小丫头是故?意?的。」

恩恩,少女们一同点头。

那个人做得出来。不不,是绝对会做。

「我的命令决非下策,不过赛内卡发布的『进行近身作战』才是当时当刻的上上之策。结果,我军虽然没能占领拉巴尔海域,却成功给予了敌舰队毁灭性的打击,奠定了亚拉米斯对尤格多拉希尔海军的优势,然而」

『取得胜利的同时,也得到了令人畏惧的敌人。』

这句欲言又止的后话,修芬深刻地理解了。

四肢尽失,而永不衰竭的斗志。

这究竟是何等的意志,无可想象。

「这次所有的事件,一定也是那个男人策划的吧。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之上、只能听天由命的海洋之上集结超过40艘的舰只,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连想都不敢去想。」

霍雷希亚感慨万千,她的单眼看向修芬:

「不过,能看穿这一切的皇子更另人惊讶呢。如此美丽而聪颖,想必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吧。无法与你成婚,实属遗憾呢。」

「没有的事」

这不是客套,是他的真心话。

修芬之所以能识破敌人的意图,仅仅因为他是个海上的门外汉。

专家往往会被常识所束缚,思考会趋于局限。

修芬,是将自己匮乏的知识与自由的想象力结合在一起,才找到了正确的答案。

偶然,不、应该是奇迹。

真正值得佩服的是,身为专家却有着发散性的思维的那位桶中铁人。修芬诚恳地述说了自己的想法。

碰巧就在此刻,上去的沙赞副长带着报告回来了:

「司令长官殿下,全舰长已经登舰,正在下方的会议室等候殿下。」

霍雷希亚离开了提督室,晚餐结束了。

修芬独自登上夜晚的甲板。

船上虽为客人准备了专属的寝室,他却不想睡在那里。

夏天的夜晚又闷又热,而且不知为何,今晚他只想在甲板上休息。

『事情的变化,太快了吧?』

在甲板的角落裹上毛毯,躺了下去。

像这样露天休息,在夏天的海上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周围也有不少相同的少女。

『幸好是夜晚呀』

今夜,天空中没有月亮。

四下黑漆漆的,因此没人注意到修芬。换做是白天的话,一定又是一阵骚动吧。

仰望星空,他恍惚地回忆起近来的琐事。

赛内卡的婚姻都仿佛成了遥远的过去。明明才10天前的事情。

『总觉得,走了很远很远呢。』

想着想着,自离开故乡以来的情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半年前,自己根本无法想到会去亚拉米斯。可现在,却当上了亚拉米斯的船员,还作为一名亚拉米斯的水兵、为了国家的命运而奔赴战场。这样的巨变又是怎么了?

不过最令人吃惊的,还要属结婚。

虽说计划已然告吹,可倘若真和王太女成亲了,自己就是未来的女王之夫。

如果自己还是皇子,这样的未来或许可以想象。现在嘛,充其量也只是个玩笑而已。

另外,赛内卡的行动也令人捉摸不透。

她的任务是把修芬带回亚拉米斯。

然而,她却在修芬登舰之前就离开了红帝国。这就意味着,她认定修芬已经失去了送回亚拉米斯的价值。

可是后来,当修芬被偶然救起时,她又心甘情愿地将他藏匿起来。

『究竟,为了什么?』

修芬曾带着送给她父亲的书信,莫非这就是原因?

那么,赛内卡或许不是为了任务、而是想作为自己的客人将他护送回亚拉米斯。

如此一来,『为了入境而结婚』什么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毕竟是她,单单因为有趣而搞出这么一出也并非不可能总觉得,事儿太多』

想起来都嫌麻烦,睡吧睡吧。可就在这时,

「躲在这里呐」

有人在身边坐了下来。

「法牡你不是参加会议去了么?」

「姐姐好烦,跑出来了。」

霍雷希亚如果听见,没准伤心过度当场自刎呢。说着,法牡把修芬往边上挤了挤,自己也躺在了毛毯上。

就这样,一同仰望起星空。

肩并着肩,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心跳不止』

法牡靠在身边本是常事,相互碰触也是家常便饭,可就是这样,胸口仍燃起难以忍受的炽热。

极力隐藏住砰砰的心跳声,修芬张开了口:

「不、不过,很惊讶呢?我居然会和法牡的姐姐,结婚什么的」

「良缘嘛。」

「哎?」

修芬惊呆了,看着法牡。

法牡,也看着修芬:

「怎么?不满意?」

「不满意,也不是的」

修芬的语气含糊:

「那法牡我和你姐姐,和霍雷希亚殿下,介个结、结婚的话,你也无所谓么?」

「不介意」

法牡当即肯定。

修芬还来不及受到打击,法牡又抢先问了出来。

还带着有些伤心的表情:

「汝,不想结婚么?」

「我」

修芬,语塞了。

这种感觉和赛内卡的时候一样。不是讨厌,是觉得配不上她。

不过

「我,对结婚什么的还不太懂可如果,要选出一位愿意一生与之相伴的人的话我想对我来说,那个人,一定是」

说到这里,修芬停住了。

因为,身边响起了可爱的丝丝鼻息。

看来,法牡睡着了。

『真像法牡的作风呢。』

修芬苦笑着,再度凝视起星空。

「好美啊」

他情不自禁地感叹。繁星点点,闪耀天空。

船员,会给星星们起名。通过观测其运行的轨迹来确定现在的方位。

依靠它们,船只能够驶向数万公里的远方。

有了星星之火,就能引领无尽海洋的旅程。

『真不可思议』

至少自己,是做不到的吧。

『这个迄今为止,只会随波逐流的自己』

手,伸向星空。

零星的微光从指缝中洒落。

手,握紧五指。

繁星满天,却连一颗也抓不住。

就像自己的未来一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