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结束,暂短的休息了一会儿正课才开始,由于塾馆的十几个孩子年纪不同,程度不同,学习的进度也不相同,所以授课是分批的,袁朗先是教年纪较小的那些孩子《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再教大一点儿的孩子《大学》,再大一些的则是《中庸》《论语》等等,教到的孩子听课学习,没教到的孩子则习字背书,如此一轮下来已到巳时。
“休息一刻钟,不许出院子。”回到讲案旁,袁朗吩咐一声,随后把计时用的漏壶拿到桌上(漏壶的形状类似于对接的两个漏斗,分为播水壶和受水壶两个部分,播水壶分二至四层,均有小孔,可滴水,最后流入受水壶,受水壶里有立箭,箭上刻分一百刻,箭随蓄水逐渐上升,露出刻数以显示时间,每刻约相当于现在的十四点四分钟)。
一阵欢呼,丢下课本书籍,一屋子的小孩子儿至少有四分之三冲出教室,跑到院子里嬉笑玩耍,剩下的几个也凑在一起聊天儿说话,只有谭晓天一个仍然趴在桌上一笔一画按照袁朗留下的字头认真的抄写着。
“天天,课间休息,到外边琮玩儿吧。”田庆友本已跑出门外,又转回来探进半个身子向谭晓天叫道。
“嗯,一会儿,等我写完这一行。”谭晓天大声回应道,但身子却是纹丝不动,仍然在一笔一画的书写着,速度与之前并没有大的不同。
田庆友等不及,返身到院子里,和一干小伙伴们大呼小叫玩去了。
这个过程被讲桌后的袁朗看得是一清二楚,老头子轻捋胡须,心中暗自叫奇五岁大的孩子,正是好玩儿而且没有什么主见的年纪,不要说有人叫,就是自已一个人也会找机会就溜出去玩儿,但谭晓天却能够控制住想要出去玩儿的冲动,而是给自已设定一个目标,并坚持没有达到目标之前就不离开,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意识就已经非常难得,更难得的是在被田庆友催促后,谭晓天书写的速度和姿态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样的心理素质,即便是理智成熟的成年人又有多少能够达到呢?
字写完了,谭晓天并没有马上扔下笔就跑出去,而是拿着写满字的纸来到袁朗面前,“老师,您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小孩子恭敬的报告道。
“嗯”,把纸接过,袁朗仔细查看,以第一次用毛笔在真正的纸上写字的情况来说,谭晓天表现的相当不错了,不过袁朗并没有特别表扬,取出阅卷的朱笔,将写得比较好的地方圈起一张纸上四十多个字,被画上了圆圈仅仅有四五处。
“画圈的是写的比较好的部分,好好琢磨写这几个字时的感觉,虽然只是点、横、竖、撇、捺的基本笔画,但只有练好了这些,才能够写出漂亮的字来。从今天起,你回家以后每天要写满五张纸,直到所有的笔划都被画上红圈为止,记住了吗?”判阅完毕,将纸交还给谭晓天,袁朗嘱咐道。
“啊?五张纸?!”谭晓天吃惊叫道,眼睛瞪得贼大刚才写满这一页纸他就用了大半节课的时间,写满五页,那得花多少时间呢?
“怎么,觉得太少吗?”板着脸,袁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