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微微颔首:“这里是泥阳境内,已经到凉州了。”
“那就好”说着他回首看了眼马车,道:“也不知那位叔父”
中年文士笑道:“不必忧心。李征西与你的父亲关系非同寻常,否则也不会不远千里专门派遣精卒保护你父亲。”
青年文士点了点头,神色终于镇定了许多。
“走吧,好好看看,看看你这位叔父治下是怎么一个样子。”中年文士说着感叹了一声:“真乃是世外桃源,整个大汉天下,万里疆域,恐怕独独只有这里,才有这样的景致啊。”
沿着大道走不久,就进入一条支路。支路虽不如大道宽阔,但也能容纳八匹马并行。
进入支路之后,走不远,抬眼就看见了一座村庄。村中有袅袅炊烟,还隐约看到一些孩童正在村口嬉戏。
这时候,老农大喊了几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少年奔了出来。
“阿爷!”
那少年近前,欢快的叫了一声,对老农道:“阿爷,这些大哥大叔是什么人?”
“哈哈,”老农摸了摸少年的头,笑道:“跟你父亲一样,是军人!”
少年一听,精神一振,就有种亲切感,立刻就似乎没了陌生感。
“叔,”少年簇拥在那头领身旁,仰望着他,眼里满是星星:“俺爹跟你一样,也是英雄呢!”
头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小鬼,以后你也是英雄!”
“嗯!”少年狠狠的点了点头:“俺们学堂的老师都说,要好好读书,以后一定能做俺爹一样的大英雄!”
老农这时候道:“快回去叫你娘和祖母准备饭食,叫上你屠子叔,宰杀一头棘皮猪,今天咱家要招待英雄!”
“好耶!”
少年对头领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就走了。
听了老农的话,那头领连忙道:“老丈,您太客气了。随便吃一点就行,咱这么多人,哪儿能那样破费!”
老农却十分固执,道:“要是老汉家里没有,便也罢了,但有,咱就不吝惜!”
一行汉子都十分感动,后面的中年、青年文士,也都感慨连连。
这一行近百人,进入村庄,自然很惹人注目。
不片刻,村正就来了,细细一问,也热情非凡。并和老农争夺起了招待权。
“商老爷子,这么多兄弟,你家招待不了不是?”
“怎么招待不了?”老农不依。
正争论着,又有村民上前,加入了这个行列。
“俺说村正、老商,你们这就不对了。英雄是咱大家的英雄,我看还是咱一起招待才好!”
这话引起了诸多村民的赞同,于是乎,就定下全村一起在村中场坝里招待这一干人等。
这一番争论,倒是让汉子们有些面面相觑,同时心中也更是感动。
之后,村民们又得知青年文士的母亲卧病车中,又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其迎出来,然后又遣人迅速去临近乡里叫郎中。
这一番作为,让青年文士感激的不行,眼睛都红了。
之后整个村子杀猪宰羊,等到田间劳作的所有人都回来了,一起就在场坝里召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迎接宴会。
吵吵嚷嚷热闹非凡,终归吃饱喝足,一行人就准备离开,却被竭力挽留。盛情难却,只好准备停留一晚,次日再走。
到了天黑的时候,乡里的郎中也请来了,为青年文士的母亲治疗了一番,开了方子抓了药,并且因为兵卒们的缘故,竟然还没收取任何费用。
这不但是因为敬重军人,还因为军人的福利之中,包含有医疗方面的减免。
青年文士则沾了兵卒们的光。
夜里,村中的大树下,青年文士和中年文士静静的坐在大树下的石头上,聊开了。
“父亲每每赞赏这位叔父,我都不太理解,现在看来,父亲是对的。”青年文士想起父亲,不由神色黯然,又道:“当初父亲还是这位叔父亲自领着几十人,从万军之中救出去的,我和母亲也是他派人进城,将我们掩藏起来,最后悄悄才带出去。我以为,这位叔父只是打仗厉害,没想到治理民生,也”
中年文士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我与你父亲相交多年,三年前在洛阳,就多听他赞扬李征西,当时也只是一笑了之。没想到啊”说着,中年文士不由笑了起来:“还是你父亲有眼光不过说来也让人唏嘘,你父亲是个坚定的保皇派,而你这位叔父,看样子野心不小啊。”
青年文士摇了摇头,道:“父亲有父亲的原则,虽然我不太赞同。而今天下大乱,汉室威信扫地,抱着汉室之名,又有何用?倘若能像这位叔父这样,保得一方水土,那才是真英雄!”
中年文士叹了口气:“彦材你说的不错。倘若能够眼前的政绩,任凭他如何人物,那都是英雄啊!而且,刚刚席上不是听村民们说,李征西刚刚打了大胜仗吗?右部匈奴百万之众,被他一朝尽灭,俘获数十万,牛羊千万头,啧啧,能文能武,天下英雄概莫能比啊。”
“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叔父,你有什么打算?”青年文士问道。
“哈哈,田某自负有满腔才略,卖与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