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任何潜在的敌人﹐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我相信琴伯的图腾力量不比你差﹐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立足﹐连他都没有自信应付﹐我们上岸也不会有好结果。」
科尔眼睛一直﹐愣愣地问道﹕「你是说……这岛上潜伏了最强大的图腾师﹖」
「是不是图腾师我不清楚﹐但肯定是杀手﹐十分强大的杀手﹐用来杀琴伯的人不但要有智慧﹐还要有绝对的力量﹐否则死的就会是杀手自己。」
「那现在……」
「别问我﹐我甚么也不知道。」水蓦苦恼地晃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其实我非常想上岛﹐非常非常想去看看到底发生甚么﹐但我不能这么做﹐琴伯把悠悠交给了我们﹐我们必须治好她的病。」
「难道悠悠和八弟在秘境大陆﹖」
「应该不会错﹐秘境大陆是图腾师的天下﹐而甲府和流水宅是世上最强大的两大图腾世家﹐只要把人交到甲府的营地﹐悠悠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的保仗﹐我估计琴伯早就找了借口把他们送了过去。」
「琴伯真有这么神﹖」甲午将信将疑看着水蓦。
「看看我就知道了﹐没有他的智慧﹐我现在早就被人扔到大海喂鱼了。」
甲午想起琴伯的安排﹐也感觉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智者﹐想了想又问﹕「既然他能安排一切﹐难道不能为自己找一条出路吗﹖」
「我不知道﹐也许他会告诉我们答案。」水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像琴伯这样一个能洞悉一切的高人﹐为甚么就不能给自己留一条安全的退路﹐实在耐人寻味。
离码头不到五百米的帆船再次升帆﹐顺着东北风沿岛的外缘往西南方漂去。
此刻﹐官邸的书房内挤着十几个人﹐正透过窗口眺望码头﹐巨型帆船的行动自然也尽收眼底﹐无不为之愕然。
「这个可恶的小子﹐都到码头边上了﹐居然又调头跑了﹐可恶!」
「我早说了﹐码头上的人不能弄走﹐他一定是看到码头上没人才起了疑心。」
「废话﹐起了疑心更应该上来看看﹐这小子不知道中了甚么邪﹐连看都不看就跑了。」
激烈争吵中﹐一把尖锐的声音压制了所有人。
「水蓦不是小人物﹐否则琴伯也不会看上他﹐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在纷乱复杂的政治场中爬到如今的地位﹐不可能是巧合﹐所以不要太低估他的智慧――好了﹐他们不上岸﹐我们就好好的控制一切。」
十几双眼睛都盯着坐在书桌后面的胖大身影﹐如果水蓦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人竟是长鲸群岛的防卫军司令巴尔德上校﹐与琴伯、海亚德、安古列夫三人并长鲸群岛为四大领袖﹐但他一向唯唯诺诺﹐没有主意﹐甚么事都点点头﹐从不发表意见﹐因此长长被其它人忽略﹐然而正是这个人改变了长鲸群岛的命运。
「现在的长鲸群岛是我的天下﹐不过你们必须小心﹐琴伯在岛上很得人心﹐他的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琴伯是自己死的﹐又不是我们杀的﹐怕甚么﹖」
巴尔德的小眼睛瞪了手下一眼﹐喝道﹕「你们这些猪脑袋﹐我真想不出上面怎么会派你们来杀琴伯﹐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算你们能克制他的黑暗图腾﹐凭他的智慧﹐你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他死了﹐他老婆也死了﹐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天下。」
得意的笑容很快就被打断了﹐他们发现脚下突然颤动了﹐连惊叫声都没发出就被一团烈火吞噬了。
转眼间若大的局长官邸变成了巨大的光球了﹐浓烟直升天际﹐刚刚绕到南面的帆船也看得清清楚楚。
「水蓦﹐起火了﹐好大的烟啊!看来岛上真的埋伏。」
水蓦凝望着冲天的浓烟﹐脑海中涌起无数猜疑﹐是敌人烧屋﹐还是琴伯手下的反抗﹐又或是琴伯的计谋。
「也许是琴伯反攻了﹐我们回去吧!」
「不!无论岛上发生了甚么我们不能回去。」水蓦一口回绝了建议。
在一群茫然的目光中﹐岛的影子渐渐远去。
惴惴不安﹐这就是水蓦七人登岸时的内心写照﹐卫长信没有驶往秘境大陆的经营﹐所以没有准确的找到龙牙半岛﹐水蓦七人带着马卡略在一处浅滩乘木筏上了岸﹐凭着过人的记忆力找到了龙牙半岛。
巨大的木墙依然﹐水蓦不胜感慨﹐安古列夫死了﹐至今死因不明﹐琴伯把责任推到海亚德的身上﹐他原本还有些怀疑﹐然而长鲸群岛的大火刺激了心境﹐只要卷入阴谋﹐任何人和事都是会变的﹐琴伯一直在变﹐海亚德也有可能一直在变﹐以前看到的只是一个片刻而已。
「门口怎么没有士兵了﹖」
「安古列夫之死是阴谋﹐估计与甲府的营地有关﹐把士兵撤走﹐那些人才能大张旗鼓的围攻营地。」
「这么说营地有危险﹖」
水蓦摇摇头道﹕「他们大概还在算计长鲸群岛﹐一时还不会动甲府营地﹐毕竟流水宅的主力就在附近。」
「这倒也是!」
穿过无人把守的大门﹐龙牙半岛的美丽风光完全呈现眼前﹐除了缺少人气﹐几乎找不出任何缺点﹐美得让人心颤﹐只是阴沉沉的天空有点扫兴。
「学长!」
熟悉的声音仿佛惊雷﹐震得水蓦心都几乎停止了跳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望去﹐甲未笑嘻嘻地从树间走来。
「八弟!」甲午笑得灿烂极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抱着弟弟左看右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七哥﹐你怎么了﹖」甲未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看着哥哥。
水蓦含笑走了过去﹐拍着肩头笑道﹕「学弟﹐你果然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到如今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老谋深算的琴伯虽然无法化解自己的危机却为女儿铺好了逃生的道路﹐即便隐形势力知道这个安排也无可奈何﹐上次一战他们损失了二百零三人﹐要追杀琴悠悠就必须调集更多力量﹐如此一来就给自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无论是避是战都可以从长计议﹐免得事情太急难以谋划。
甲未看了看七哥﹐又看了看水蓦﹐觉得两人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问道﹕「学长﹐你怎么也这样﹖是不是发生甚么大事了﹖」
「悠悠也在这里吧﹖」
「嗯!她也在这里!」
水蓦笑了﹐却又有些伤感﹐琴悠悠安全无事虽是好事﹐却也说明琴伯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也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惜啊!这么一个人物﹐如果不是卷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一生将会光彩夺目。
甲未忽然瞥见被哈撒儿提着的马卡略﹐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仔细打量了几眼才认出他﹐忍不住惊呼道﹕「这……这不是那个马卡略吗﹖」
「嗯!是他﹐这事以后再说﹐先给他点食物和水――哈撒儿﹐麻烦你看好他﹐我们不会逗留太久。」
「学长﹐不会逗留太久是甚么意思﹖你们还要去哪﹖」
水蓦笑了笑没立即回答﹐慢步走向营地中心﹐边走边问﹕「来了几天﹖」
「前天出海﹐昨天刚到。」
「昨天!那不是只差一天﹐时间算得还真准啊!」甲午惊愕地望着水蓦。
「应该是两天﹐琴伯的计算绝不会有错﹐不要万不得已他不会冒险让学弟带悠悠离开﹐毕竟出走也需要冒风险。」
甲未茫然问道﹕「学长﹐七哥﹐你们到底在说甚么﹖琴局长怎么了﹖」
「他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那天他突然跑到海边小屋﹐说是安排了一艘小船﹐让我带悠悠立即到秘境大陆住几天﹐说你很快就会到这里会合﹐所以我们就来了﹐其它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
水蓦皱紧了眉头﹐原以为琴伯会让甲未带些口讯给自己﹐从而找到更多有关隐形势力的线索﹐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不禁有些失望。
难道琴伯对那股势力还抱有幻想﹖还是因为忠诚而不愿透过更多消息呢﹖如果他肯透露更多消息﹐我就可以掌握那股势力的主线了﹐真是太可惜了!
「学长﹐到底怎么了﹖」
「长鲸群岛出事了﹐我们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你四哥他们呢﹖我要和他谈一谈。」
听说出事﹐甲未的神色变得凝重﹐摇头道﹕「四哥不在﹐不过老大他们正好在这里。」
水蓦听到甲卯不在正感失望﹐一听这话不禁大喜过望﹐兴奋地道﹕「太好了﹐看来我们的运气实在不错――甲午甲未﹐帮我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必须在天黑之前做好离开的准备﹐这个营地从今天起废弃﹐我们要搬家了。」
「废弃﹖为甚么﹖」
「长鲸群岛已经落入那股势力的掌握﹐而且公然露面与我们对立﹐如果我料的不错﹐这里很快就会成击目标﹐四少的主力不在﹐我们不能与敌人硬碰﹐先找到他们再作打算。」
「四哥不在可以找流水宅呀!流水未央也算是个仗义的男人﹐不会袖手旁观。」
水蓦苦笑道﹕「你觉得敌人会想不到吗﹖他们早就把流水宅和甲府的力量算成一股﹐一但发动攻击﹐必然有把握应付流水宅与甲府的联军﹐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能击败来犯的敌人﹐只怕也会受到重大的损失﹐暂时还没有必要硬拼。」
甲未还是一头雾水﹐但明白事情迫在眉睫﹐点头应道﹕「学长的决定不会有问题﹐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七少﹐你去见流水未央﹐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他们的处境与这里一样﹐不走会有大麻烦。」
「嗯!」
安排好行动﹐水蓦在甲府弟子的带领迅速走入琴悠悠住的木屋﹐刚走近门口﹐里面便传来阿里夫粗豪的笑容。
「悠悠很高兴﹐说话也好像有力气了。」
水蓦站在门口忽然觉得双腿灌了铅﹐变得沉重无比﹐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琴悠悠有关她父亲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琴氏夫妻面对危险是必然的。
「水蓦﹐他们就在里面﹐进去吧!」
门里随即传来琴悠悠兴奋地叫声﹕「木头﹐是你吗﹖快走来!」
水蓦整理了一下思绪﹐带着一张笑脸推开了木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