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出自《圣经》的这句话,显然是句充斥着理想主义的祝愿。就如同军事问题永远无法单一的作为军事问题来看,经济问题也永不是单一的经济问题。
于骏坐在厚实的沙发里,棉软的靠垫让他很感舒适,手里的《星马日报》、《新加坡侨报》都用大篇幅刊登了徐中权撰写的新闻稿《不需要理会一个家庭的死活?》。
徐中权极为聪明,并没拿新微电老板一个人来说事,而是将他的家庭联系在一起,无论是在哪里的华人,家庭、家族关系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样容易得到读者的认同感。
以较长的篇幅写了新微电老板女儿现在就医的疾病,一种很常见的病症却并非没有生命危险,被他不断的放大后,整篇文章的主题就扭曲了。
变成如若是新微电的3.5代生产线新加坡商务部门不通过的话,那这女儿的病就无法医治,这种巧妙的联系是许多新加坡人会产生愤慨和同感的。
“查到杜擎的去向了?”于骏看到徐中权敲门进来,就将报纸放下,微笑道。
“嗯,杜擎去了总理公署,但还有一件事,李现龙在早上约谈了两家报纸的总编。”徐中权说着把两张照片递给了于骏,“这是杜擎从总理公署出来时拍的相。”
于骏沉吟不语,总算是摸透了杜擎来新加坡的意图,他极有可能是在帮任青尘打前站,台积电的中国区总裁的家庭可能跟李现龙的家族有着些私交,就让女儿去帮杜擎从中撮合。
要是让台积电收购这四条3.5代生产线,而转头以合资的名义与衡春科技展开合作的话,这将为杜、任两家带来政治方面强大的收益。
毕竟国内还没有任何的晶圆厂,即使是合资,只要权益到位,就能让国家大力扶持,出钱出资金。而做大衡春科技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一时打了个盹,倒有可能让不声不响的任青尘占了先机。
他能搭上李现龙的线倒是不简单。
新加坡说是什么民主国家,完全是扯淡。
被称为新加坡国父的李炳耀在早年是完全的阶级主义者,以反对列宁主义著称,在新加坡成立自治邦的时候,又搞什么种族制度,1965年新加坡被迫独立,才走到实用主义的方面,做了一些有利经济发展和民生的事。
1990年李炳耀辞去总理一职,改任资政,说白了便是躲到幕后做太上皇,而同年他的长子李现龙就任副总理入阁参政,并兼任贸易与工业部长,控制着新加坡的经济大权。
到1997年李现龙连任副总理成功之时,随着亚洲金融风暴和新加坡基本把重心放在了资本市场上,李现龙当年开始兼任金融管理局主席。
而2001年初就有风声传说李现龙将再兼任财政部长,金融、财政、经济大权基本都握在李家中。
在某种程度谈马锡不该是国家主权基金,而是李家财阀主力军。
换句话说,在决定是否将新微电的线出售,售与谁的时候,李现龙、李炳耀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特别是李现龙,李炳耀资政十年后,基本上为儿子铺好了路,预计不用过几年李现龙就将成为新加坡的总理,现在的总理吴作栋则极好的完成过渡任务,而李炳耀也将从资政的位子上下台,真正的退居幕后。
而能肯定的是将3.5代线卖给跟新加坡有着密切联系的台积电这种台资企业,远比卖给云电要好得多,也能给美丽国人一个交代。
没想到中途杀出只拦路虎,让于骏很是头疼。
现在台积电在台湾的竹科工业园分别拥有线和3线4代线,扩充线,要跟衡春科技分别持股51%,49%的话,那近乎扩充了线的产能,不怕产能过剩吗?
新微电的经营不善就有没考虑到液晶屏还不是大规模普及的时候这个严重问题。
但要是持股51%的是衡春科技的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衡春抗得住资金压力不说,怕是国家还会给予资金扶持,压力近乎完全的就转移到了衡春的身上。
台积电张忠谋不愧是被国际媒体称为“让对手发抖的人”,光是这一招就让于骏很是头疼,连化解的办法都没有。
“不能用民众给新加坡政府施加压力吗?”洛媛听完于骏的分析后问道。
“原本能行得通,现在这条路也被堵死了。”于骏摇头,“他只需要将新微电的生产线卖给台积电,就能堵住民众的口,那样谁都找不到找碴的理由。”
“不能把张忠谋、李现龙背后的来往捅出来吗?李炳耀、李现龙父子统治新加坡35年,难道就没有人有怨言吗?既然标榜着民主社会,那接受置疑后,威逼着新加坡政府采取公开拍卖的方法,这样的话那云电不是有机会了吗?”
于骏赞赏的瞧向洛媛,她的思考能力倒是大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