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肚子问题(1 / 2)

 “杀、杀、杀···”刘立飞猛冲上去,秀气的脸上满是狰狞,对着那个伪军士兵嘶吼着连续突刺。伪军士兵被刘立飞疯虎似的气势震住了,手忙脚乱地挡开两枪,脚下的步伐却乱了,踉跄着倒退。刘立飞毫不放松,拼尽全力刺出了第三枪,刺刀穿过了胸骨,扎破了心脏,势头依然不减,刀头透过了他身体···

“老邱,老邱···”王勇冲上前抱起了邱志敏呼喊着,可邱志敏已经听不见了,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有留下一句话。

王勇轻轻地放下邱志敏的遗体,他两手鲜红,邱志敏的棉衣已经被血浸透,“冲啊,为副班长报仇!”抄起机枪跳上战壕不停的射击,将满腔的愤怒从枪口喷射出去,又一个战友牺牲在自己怀里,下一个会是谁呢?王勇扔掉打光了子弹的机枪,心中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

“冲啊,杀啊···”战士们一起呐喊,悲凉雄壮的吼声压过了战场上的枪声爆炸声,这吼声让最怯懦的人听了也会热血沸腾,即使再凶狠的敌人也会胆寒,战士们跟着王勇跳进战壕,迅速分成两路,向两侧突进,扩大突破口,与敌人争夺阵地。一时间呐喊身,惨叫声,刺刀捅入人体的‘噗噗’声,不绝于耳,阵地上陷入混战。

张大富手里的枪现在被他抡得像条烧火棍,挡在他前边的敌人基本接不住他一下,一个伪军士兵冲过来挺枪就刺,张大富倒提着枪往外一磕,将敌人刺过来的枪打偏,反手抡起枪,枪托狠狠地砸在敌人的脑袋上,卡宾枪的枪身实在是禁不住他的重击,‘咔嚓’从中折断,零件四处飞溅,敌人虽然戴着钢盔,脑袋也被砸成了烂西瓜。他扔掉手里半截枪身,探手又抓住了一个正往战壕上爬的敌人双腿,像拖麻包似的把他拽了下来,拳头雨点似的砸在敌人的脸上···

刘立飞现在和一个敌人滚在一起,他力量小,被敌人抓住了双手压在身下,挣脱不开,当敌人狞笑着掏出刺刀,刘立飞突然挺身抬头,脑袋撞在敌人的脸上,疼的他嗷的一嗓子捂住了塌了鼻梁的脸。他借机翻身把敌人压在身下,张嘴咬住了敌人的咽喉,牙齿深深地嵌入敌人的皮肉,切开了他的颈动脉,一股咸腥的血液灌到了嘴里,腿踢打着,两手拉住刘立飞的头,想摆脱这个疯子。当敌人停止了挣扎,刘立飞站了起来,满脸血污地捡起一支步枪,又冲了上去,躺在地上敌人的喉管里发出‘呃呃’的怪声,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他至死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被人咬死了!

胡大彪端着枪趴在战壕上,像一只随时扑击猎物的豹子,只要有敌人出现在他的枪口下,准是脑门上又多了只眼。几个老兵更是凶猛异常,人人带伤,战壕里的铁锹,十字镐都是趁手的武器,抄起来就往敌人身上招呼,人打起了火气,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在三班战士的勇猛突击下,本就不擅近战的敌人渐渐顶不住了,防守侧翼的敌人被冲的七零八落,组织不起像样的防线,开始有人逃跑。这就像受到了惊吓的羊群,一个跑,其余的都跟着跑,主阵地的敌人见侧翼被突破,那里的守军已经丢到阵地往江南跑,他们也不想落入包围,‘死老道不如死道友’,纷纷放弃抵抗,扔下武器,想从冰面上横渡临津江逃回南岸。

王勇发现敌人防线已经崩溃,指挥着战士们向江边猛冲,试图截住敌人,可手里能调动的兵力太少了,顾此失彼,难以对敌人形成合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涌上冰面,无力拦截。

江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但是为了防止志愿军渡江,敌人每天都要用炮轰击一遍,将冰面炸开,这会儿冰还没冻实着像一块千疮百孔的豆腐,二三十人争先恐后的拥了上去,转眼成了一个大陷阱,冰面毫无意外地崩塌了,江面上的敌人纷纷落水,冰冷的江水转眼将他们吞噬。对岸的敌人却误以为志愿军突破了警戒阵地的阻拦要乘势过江,机枪,迫击炮一个劲的猛打,可怜的家伙们很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葬身临津江,逃回去的十中无一。

······

天就要亮了,江岸边的一片树林里多了十余座低矮的新坟,它们都是背对大江,面对祖国的方向,墓前一块墨迹未干的木牌就是他们的墓碑,上面写着烈士的姓名,籍贯,部队番号。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如同飘飘洒洒纸钱的落在大地上。“敬礼!”连长贺斌用嘶哑的嗓音高声下达命令,全连战士列队肃立在墓前庄重地抬起右手,一串清脆的枪声响起,为这些牺牲在异国的战友送行。

当他们安葬了烈士,抬着伤员离开时,江边的炮声已经连成了片,闪光映红了江水,敌人修筑的工事,战壕都飞上了天,整个据点淹没在炮火中,敌人没有反攻,放弃了这个北岸的警戒阵地,全力防守南岸。同样的战斗在临津江北岸多处打响,一夜之间,伪军设置在北岸的警戒哨全部被拔出,临江制高点都落入我军之手。

······

四连隐蔽在一条寂静的山谷中,一块背风的山石后,王勇抓起一把雪放到口杯里,杯子里有少半的炒面。他小心的把雪和炒面搅拌在一起,费力地捏成一个饭团,王勇叹了口气,只干了这么点事,手心依然隐隐作痛。不过比起前两天好多了,手终于消了肿,手指头能打弯儿,可以勾扳机射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