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身影安静的站在赫拉克留的主教宫的一个隐蔽的着进出的人流。
虽然因为圣地的被围,似乎整个耶路撒冷城的人都自动的聚集到那座代表着圣地希望的祈祷者神殿去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寻找到以虔诚和睿智著称的赫拉克留主教面前,祈求得到他的庇护和祝福。
这些人即包括希望获得虔诚祝福的普通教徒,也包括心里隐藏着各种的贵族教士,甚至还有一些怀揣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阴谋家。
对于这所有的人,赫拉克留都是既不拒绝也不欢迎,他总是用一副漠然却有自然的流露出上帝牧者对羔羊的怜悯倾听他们的内心中最深处的那些东西,而且不论面对什么样的人,常年的主教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一副绝对不会随便坦露心声的镇静,也正是这份震惊,即使在面对撒拉森大军的时候,他还是尽量保持了自己仅有的那点尊严,尽管他也知道这样的尊严不论是在那个已经被尊为圣子的罗马人面前,还是在将来可能城破之后的占领者面前都微不足道,可这也已经足够让他在教众面前维护着他崇高的地位了。
所以,当他因为看到一个长相平凡,身上也只是披着件普通麻衣的男人出现在自己不远处而脸上露出罕见的惊诧,甚至手里举着的白色火烛都失手掉落在地上之后,跪在他面前地教众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呼!
把这个异像当成恶兆的教众们惊恐的喊叫似乎惊扰到了那个始终站在暗处的男人,他略微伸手拉了拉头上已经颇为破旧地一顶连着披肩的长檐帽,然后低着头缓缓绕过主教宫院子里的走廊,向圣墓教堂的方向慢慢走去。
已经回神的赫拉克留尽管一直尽量克制着自己,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再回复早先的镇定,他甚至在最后用喊叫般地方式大声教育那些“羔羊”,让他们听从主的训示,也等待主在最后审判的日子里所给予他们地仁慈。
随后,他立刻甩掉所有还想倾听他其他教会的教民,尽量稳着身子的走下祭坛,然后几乎只用了几步就从身后的小门冲了出去,直向着那个人消失地方向追去!
赫拉克留一边寻找着那个身影,一边心里不停的询问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个人,甚至在心底里他在暗暗祈祷自己只是眼前出现了幻觉,可是当他在一个僻静的夹道里看到那个似乎就是为了等待他而站着不动的男人之后,他终于随着嘴里发出的一声"shen yin",双肩垮垮地走了过去。
“我真没想到,我们的兄弟居然在这里成为了高贵地耶路撒冷大主教,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多么伟大却又毫无价值奇迹呀。”
男人透着讥讽地声音让赫拉克留脸上一阵抽搐。可是他却只是低下头恭敬地捧起那人地手放在嘴边亲吻着。如果有旁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立刻把这个看上去平凡地男人当成崇高地教皇。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耶路撒冷大主教如此谦卑地。只有身在罗马地教皇乌尔班三世。
赫拉克留低着头看着胸前地十字架。多年来隐藏在内心里地秘密在这个时候终于要袒露出来了。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地心思。弥漫着茫然中不知所措地畏惧。也似乎荡漾着一切终于有了尽头地轻松。
“我地兄弟。你在耶路撒冷所做地一切都让我们感到庆幸。不过我们也地确没想到你居然有一天成为了耶路撒冷大主教。
”没有教皇地年迈体弱。却有着隐藏在麻衣下健壮体魄地男人看着赫拉克留低声微笑着。他并没有因为大主教沉地沉默显得兴致索然。反而在这一刻脸上露出了兴奋地红潮“我相信你这么多年来一定一直在为我们做着准备。也许有时候你可能会忘记原本应该尽地职责。可是我相信你最终还是记得自己应该做什么地。”
“是地。我伟大地师长。”赫拉克留再次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始终不去回忆地那些隐秘地过去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回到了他地生活之中。也许耶路撒冷大主教地头像很快就要带在别人地头上。而自己可能很快就要被打成异端架上火刑架。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足以抵抗这个命运地力量。
抛弃外表的光鲜和崇高的地位,耶路撒冷大主教赫拉克留过去几十年中,有的只是一个并不完整美好的童年,一个生活苦涩单调的青年时代和一个忽然变得名声鹊起一片光明的中年时光。
在最初几年,几乎没有人注意这个从法国以教规森严闻名的圣克鲁尼修道院出来的小教士,他穿着粗布衣服,拄着拐杖,也许身上还带着把防身的小匕首,一路坎坷的跟随着大队的朝圣者从遥远的欧洲来到了圣地。
和其他所有来到圣地的人一样,这个身上长着虱子跳蚤,嘴里总是不停嚼着晒干了的桔干的欧洲小教士,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好。
甚至连曾经接纳他的一个小教堂的教士都不记得这个年轻修道士是怎么飞黄腾达的,人们只记得他似乎突然就出了名,至少在一次教士间辩论义时,这个全身肮脏的小教士居然胆大妄为的向当时已经享誉圣地的教义大师贝卢纳特提出了挑战!
尽管已经很少有人记得那次挑战的结果如何,但是人们却记住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教士之后做出的惊人之举,他居然在随后不久的一次公开教义答辩上,矛头直指不久前刚刚拂逆过的贝卢纳特大师。
而这一次,当着众多修道院长、主教、甚至还有一位枢机主教和众多贵族听经贵族地面,这个来自法国的小教士要宣讲的教义,是圣经中以内容深奥,文字晦涩而无法令人理解的著名难点篇章——《以西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