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这都是为谁啊,要不是为了救我,我至于连苦肉计美男计都用上吗?”她撅着嘴,为他的不领情感到哀怨无比,不夸奖她聪明机智也就算,还讽刺她,哼,好心没好报。
慕容羿宸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别人用这样的方法来救他,从来没有人这样为他,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却不晓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在他的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两个字,他从一出生便是天之骄子,无论别人为他做什么,他都总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对秦汐然,他却有了‘感动’这种感觉,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情感。
“手拿来。”他的话还是没有多少温度,但是语气明显有些不同了。
“干嘛?”她没好气地说,敏感的她自然也感觉出得他语气的不同。
“你手脱臼,你打算就这样拖着?”脱臼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来说,却是疼痛难当,她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呢?
她轻然一笑:“胡家姑娘都是练武中人,我有没有真受伤,她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做戏就要做quan套,职业道德懂不?”
慕容羿宸轻轻挑眉,他怎么觉得两人自从误闯飞龙寨以来相处方式似乎越来越怪,这个沈然居然敢对他这么说话,最诡异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生气。沈然的性情似乎也有些不同,以往虽然不太留意她,但她给他的感觉是那种文静淡雅对人疏离有礼的类型,而现在她却是如此随性潇洒、机智灵巧,宛如调皮的精灵,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为了得到心上人的欢喜,良辰美景可是卯足了劲,不到半刻,两人便火速赶回来,刚把草药交到沈然手上就被胡蚩叫了去,整个牢房又只剩下两人。
沈然把夏枯草和金银花放在一起,捡了块石头将它们揉碎,又按住慕容羿宸的脚,亮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你干什么?”慕容羿宸防备地问。
“放血。”她头也不抬,直接丢下两个字,毫不留情地用刀切进他白皙的皮肤里,黑色的血液从脚上慢慢汩汩地涌出来,十分触目惊心。做医生拿手术刀帮人开刀,是她求医时代的梦想,只是她还没得及拿上医生执照就惨兮兮地来到这里。
慕容羿宸目不转睛地看着专注地将刀切割自己肉的沈然,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而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猪仔呢?而且他强烈地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女的,下手这么狠,见到这么多血,一般女孩子不是发抖或者直接晕倒吗?她却连眼睛眨都不眨。
她专注的时候很美,美得诱人,尤其目光触及到一只垂落在身侧,另一只手来为自己医治时,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暖流悄然划过自己的心田,千年冰封的心似乎有一角被融化了……
不知自己一举一动尽落在某人眼里的沈然自顾完全自己的动作,将已经捣碎好的草药细心地敷在他的伤口上。
“沈然,本王可以相信你吗?”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抬起,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从来不相信他人的他鬼使神差地、莫名其妙地对沈然产生了信任,甚至把命交到她手上,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也会累的。
“除了相信我,你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她狂肆地淡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慕容羿宸邪魅地勾唇一笑,把她绝美的笑靥深深地印刻在心里,他发现他喜欢她的笑容,甚至想就这么看下去,可惜,力不从心,他还是合上那双勾人心魄的幽瞳。
“安心睡吧,宸王。”她轻轻握住他宽厚的大手,一泓秋水深沉得不见底,双瞳闪烁着,嘴角带着令人打从心里发毛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