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高山流水奏罢,那女孩子又换了一曲广陵散,丁一很少听曲子分辨不出来,唐棠却是被吸引住了。等酒菜送上来的时候,又是一曲弹完,唐棠赞叹道:“能把一首广陵散弹出如此韵味,果真是好琴!”
晕!丁一差点趴在了桌子上,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弹了两首曲子,结果听到的赞叹是琴好,这不摆明了说演奏水平一般嘛。
“看不出来啊,你还懂得古琴。”丁一道。
“你要是有个喜好古琴的太爷爷,在你三岁半的时候就让你练琴,你也会懂得。”唐棠道。
“不错呀,修炼之余还能弹上一曲陶冶一下情操,什么时候你也弹一曲给我们听听?”丁一道。
“好啊,给我弄把好琴我就弹给你听。嗯,传自盛唐的枯木龙吟、大圣遗音就算了,来一把两宋的玉壶冰或者清梵就行。”唐棠道。
盛唐?两宋?丁一一头黑线:“你确定,那时候的琴现在还有?”
“当然,传承自盛唐和两宋的古琴音质最佳,听太爷爷说国内还有个十几架,大多在个人手里珍藏,个别放在了华夏国历史博物馆里。”唐棠道,“像太爷爷那一架,就是传自盛唐的春雷,可惜不是被评为神品的那一架。”
“看来想听你弹一曲是很难了,这弹琴本是文雅事,我如果去偷去抢一架琴来,怎么都会觉得不是那回事。”丁一道,“要不,等回去了我们去找太爷爷讨要那架春雷?”
“别作梦了,太爷爷看待那架古琴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要是能讨来的话早就在我手上了。”唐棠道。
“哦,那没戏了。”丁一感到有点小小的遗憾。相处了也有不少日子了,他居然刚知道唐棠还会弹奏古琴,却不能亲耳聆听一曲,实在不能不遗憾。
听两人说了一些古琴的事,其他人不管听得懂听不懂都专心听着,听到这水月夜天道:“只要唐棠想弹一曲给我们听,眼下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杏花村里这位姑娘弹的琴,就是传自两宋的鸣凤。”
“鸣凤?!”唐棠站起来仔细看了看道,“居然真的是鸣凤!二哥,你也懂琴?”
“我虽然没有一个爱琴如命的太爷爷,不过我有一个略通此道的太太爷爷。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会喜欢这些古老的东西,反正我这位太太爷爷时不时也会弹上一曲,偏偏我这一辈他最偏爱我,大小就把我带在身边,见多了听多了也就知道一些了。”水月夜天道,“不过我不会弹,他老人家从未逼我练过琴。”
“看来,家族就是不一样啊,那种底蕴是别人难以企及的。”丁一道,“名琴也有了,唐棠你就为我们弹奏一曲如何?”
听到他们几个说琴,那小姑娘弹完广陵散后没再继续,而是支起耳朵听丁一他们说话。听到唐棠说她太爷爷收藏着古琴春雷,小姑娘觉得唐棠是在吹牛,但听到水月夜天认出了她身边这架琴,却让她不由信了三分,见唐棠走过来便主动站了起来。
唐棠说了声谢谢,便坐在了琴凳上,拨了几下琴弦道:“还好前年闭关时还弹过,不然还真不敢摸琴了,你们想听什么曲子?”
“就你最拿手的吧,一时我也想不出什么曲子来。”丁一道。
“那好,刚才这位姑娘已经弹奏过了流水和广陵散,我就来一曲阳春白雪吧。”
同《高山流水》、《广陵散》一样,《阳春白雪》也是古曲,很古很古的曲子,古到丁一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年代的,只觉得唐棠这琴弹得不错,听得出那万物回春的感觉。
一曲奏罢,听者皆有些失神,虽然唐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作为一个修真者,心境却超出年纪过百的普通人很多,加上自小磨砺,这古琴弹得算是很有韵味了。
“好一曲阳春白雪,好一手漂亮指法!”寂静的酒吧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失神的大伙瞬间清醒过来,定睛一看,酒吧中间居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也就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个标准的东方男人,黑头发黄皮肤,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穿着一身休闲装,就这样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抚琴的唐棠。
莱斯特·布鲁赫感到很吃惊。他敢断定就在三秒钟之前,那个地方还是空无一人的。而现在那个人站在那里,面带着微笑,从容看着唐棠说着话,仿佛一直站在那里听唐棠弹完整首曲子似的。
丁一也很吃惊,他比莱斯特·布鲁赫更能肯定这个人是瞬间出现在那里的。对于这么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自然要细细看上几眼,只是等他看清楚之后,他立即站了起,上前三步躬身施礼道:“青帝门丁一见过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