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听他长论,忽然感慨道:“小哥说得对啊……小哥,我忽然明白你的苦衷了,便在大江南岸,信州有辛弃疾和赵汝愚,那地方距离临安府最近,上能抗金,北能防守;夔州有陆游,若强大起来,也是可攻可防呀。涣哥儿,信州和夔州,遥遥相望,都是可以兴兵用兵的好地方,你是不是早就想明白的?”
刘涣道:“三哥,你总算明白了。可你还疏漏了一点,信州与夔州又有不同之处,信州之地除了军事以外,还能大兴教育之事,可育天下英才无数,那地方人杰地灵,古来出了多少将相之才?便是这点,夔州就比不上;可夔州有夔州的优点,夔州只要控制瞿塘峡,便算是万夫莫敌,从防守上看,简直得天独厚,其次,这夔州是川东巴蜀一带的经济脉门,可以大兴‘赚钱’之道、可以兴办诸多实业,所以我安排曲烟在鄂州,与此形成遥相之势,等那女人把实业做成做强,便可迁移到此地来。此番我带兄弟们来,又是为了要兴建一‘军工’实业,成与不成,得看三个人。一个是赵昚、一个陆游、一个是王炎。”
刘三震惊无比,急道:“哥儿,教育和军事,一直以来都是你老生常谈的问题,我以前只以为你忘却了,却不知你是在付诸实践呢。可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何我等要在这苗人谷中纠缠?”
刘涣闻言一声叹息,道:“三哥啊,这事本来是个偶然,都怨魏伯想寻他相好的,这才出了变数。可有失必有得,三哥你以为,这谷中如何?”
刘三被他问及,联想起自己下谷时的困难,又四周展望一番,道:“这山谷看似狭小,其实就中自有广阔天地,最适宜隐匿不过,若在这里面当个山大王,真是得天独厚。可却有一个缺陷,便是外人攻来之时,若行水火巨石等战术,怕是防不胜防。”
刘涣道:“嘿,三哥果然是个‘老兵’,但你还未说在点子之上,你不知道,这伙人早就想到了你说的缺陷,所以便在谷中挖了错综复杂的地道,地道中应有尽有,只要遇上你讲的水火巨石等战术,他们便躲到地道之中去……三哥,我是想,这谷中有利有弊,但若官府来用,绝对是个风水宝地,在这里建一个军工厂,专造火炮和兵器,等建好以后,将成品藏于盗洞之中,再经秘密通道运往瞿塘峡,沿大江走水路,交到北方军队手中,简直瞒天过海……你有所不知,我适才潜伏进去,意外听说这里间原来尽有一个硫石矿,天了,要是能利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刘三道:“好是好,就是不知陆大人会不会同意?再说了,你不是讲及,此事非三人合力不可么?还有一人是王炎,那王炎可是四川宣抚使,那是有名的战将,你要他为此事做些甚么呢?最重要的是,倘若官家不点头,一切皆是泡影!”
刘涣道:“王炎此人我从未见过,对之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但想必这等有利家国天下的大事,他应当会鼎力支持,我也不指望他做甚么,只要负责‘运输’即可。至于官家那里,我自有办法……”
二人聊得兴起,不知不觉中已过四更,突然,洞穴中传来响动。
二人赶紧摸了过去,却见射手兴奋地骂道:“他妈的,这简直像钓鱼一般,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老子瞌睡犯得厉害。”
刘涣急道:“嘘,你小声些,到时惊动了来人,可不好办,记住,先抓活的。”
射手点头称是!
又过片刻,那穴中来人的脚步声越发响彻和清晰起来。
刘涣打了手势道:“是两个人,万万不可放跑!”
嘿,哪里会放得跑?这射手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早就焦躁难安,适才还被涣哥儿呵斥,又被自家哥哥取笑,恨不得找个人来发泄呢。
果然,里间二人打着苗语,哈欠连天才刚刚露头,就被射手在眨眼之间放倒,昏死过去……
刘涣惊讶道:“哟,你可以嘛,速度真他妈快!”
射手得意道:“老子何时慢过了,两条杂鱼而已。下一步咋办?”
刘涣道:“先弄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