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琅的问题，女娲却保持着沉寂，没有回应他的召唤。

直到张琅快要洗完，女娲才出声道：“刚才我在进行一些数据对比，对你的基因进行分析，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变化。”

“什么变化？”张琅喜不自胜，连忙问道。

既然女娲说这是很有趣的变化，肯定不会是坏事。

女娲说道：“我对比的数据，一份来自我和你融合之后的原始标本，一份是你在片场拍摄特技之后的样本，还有一份，是你在银行爆发时，我采集到的数据。”

“怎么？这三份基因样本有什么不同么？”张琅愕然道。

“有很大不同！”女娲肯定地回答道，“还记得你在翻跃刀墙的时候，木架忽然倒了，你的身体失去了上升力量，只扑向刀尖么？”

“当然记得！”张琅一闭上眼，仿佛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下沉，眼前是亮晃晃的刀枪，身体不由一阵颤抖。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在出车祸的时候，由于太快了，没有一点反应，就失去了知觉。但在我向刀尖掉下去的时候，那时我第一次，呼吸到死亡的气息，是那么得让人窒息。”

“就是这样！我监测到，你的身体，正在进入那种状况之中，那种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感！”女娲平静地说道，“这证实了我的计算是正确的。”

张琅加大了热水出水量，让热水冲刷在身体上，慢慢平静下来：“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女娲像要吊他胃口，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当时，你是不是忽然感觉世界变得宁静下来？虽然距离刀尖只有三十公分不到，并且还在以每秒钟三米六的速度，向下坠落。可你仍然将左脚，突然踏了出去，强行穴入了刀枪的间隙之中？”

“不错！”张琅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将当时的场景重放了一遍，沉声说道。

对于自己，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还能将左脚突然伸出去，点在刀把之上，从而腾跃而起，他非常得意。但此刻被女娲点醒，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当时的距离，和自己下落的速度，做反应的时间应该不到一秒钟，或许只有几个毫秒。

他能够在几毫秒之内，精确地做出如此复杂的动作，简直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我监控到的数据显示，当时你的神经脉冲，已经达到了接近音速！并且你的细胞活动，活跃程度超越了常人的两倍！”

“嗯哼！”张琅关掉淋浴，用浴巾在身上擦拭，“这是不是说，我在那个时候开始，就成为了超人？”

“奇怪的就在这里！”女娲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你在落地之后，随着情绪渐渐平复，神经脉冲和细胞活性也在快速回落，只比正常人略快一点。就像你在银行面对劫匪，神经脉冲竟然达到了三倍音速，细胞活性更是超级活跃，在不到一秒钟里，细胞增殖死亡，达到一百代。但你现在出拳试试？”

张琅一惊，吸口气，立身束手，突然朝空中出拳。

拳头一晃，带着一道残影，向前击出。当他拳头停止，拳风带着架子上挂的毛巾，微微拂动。

“臂长六十九公分，拳速每秒八点二八米，拳重一百二十三公斤。风压为拳重的三分之一，并以每十厘米一个数量级衰减，四十公分以外，已无杀伤力。”女娲报出了张琅的出拳数据。

“一百二十三公斤，应该算很厉害了吧！”张琅自我感觉很好，收拳笑道。

“如果和普通人比，你的拳重、速度都非常厉害，击中要害，一拳致命也不奇怪。”女娲不待他高兴，又说道，“可是和职业拳击手相比，你的出拳速度算快了，可是拳重却大大不如。重量级拳击手，全力一击可以达到四百九十五公斤。”

“你到底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打击我呢？”张琅不满地说道。

“当然是夸奖你。要知道，在几个月以前，你还是一个普通人呢！这么短时间，已经进步到可以和职业拳击手相媲美的地步，你还不满意？

不过试验的结果，和今天在银行的表现，还是有很大差距。你在子弹来袭的时候，用十毫秒的时间，就将左手移到了面前，护住要害，其直线运动距离达到七十厘米。

将其换算成速度，等于达到了每秒七十米的速度！

根据当时监测到的数据，你的求生本能，强行调动了我的规则力量，分布在你的外表，和这个世界的规则相互抵消。在那一时刻，你的身体内，处于内外规则的真空状态。因此，在你的潜能驱使下，细胞完全听从你的意志指挥，没有受到物理规则的约束，瞬间就移动到面前，挡住了所有要害。”

张琅哈哈大笑：“我就说了，我是天才嘛，你还不信！”

“别做梦了！也许你是天才，但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出这种迹象！你的反应，当时完全超脱了你的控制，是生物的一种本能反应：在生死关头，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来保住生命的延续！我将其，称之为进化！而且你发现没有，你现在的各方面数据，只有当时的十分之一！”女娲不留情面地打击着张琅。

张琅很大度地不和她计较，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是不是因为，我重新回到了规则之下，所以限制了自己的实力发挥？”

“看来你还是会动脑分析的嘛，我要重新对你进行评估了。”女娲难得夸奖了他一下，让张琅哭笑不得，“应该是这样。当时由于我的规则，和世界规则相互抵触，你才能无视规则，调动全身细胞运动。可是现在，你没有处于当初的极度求生之中，我的规则重新被束缚在你的肌体内。这样，世界规则再次对你发生作用。不过由于你的细胞已经发生了变异——也就是进化，它的反应速度和强度，已经不同于以前。这方面进化得到世界规则的确认，重新稳定下来，就形成了你此刻的身子基本素质。”

张琅大叫一声：“我明白了！如果我要强大，首先是要提高我的基本素质！反应速度、抗打击强度、力量，如果这些得到加强，我就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在没有办法修炼道法的时候，这就是我唯一的修炼方式！”

“不只是这样。确实，你要多多经历各种刺激，促进基因进化。同时，我认为你的根本，还是要能随时调动情绪，用你的求生、愤怒，来不断训练，将我的规则调动到你体表，对抗这个世界的规则。加上你的本身素质的提高，我不敢说能飞升成仙，大概和今天总参情报室那几个修行者比较起来，能够分庭抗礼了！”

“情绪，情绪……”张琅默默沉思着，想要再次回到面对银行劫匪射击时的情景。

当时刺激他的是什么？

是面对死亡时的极度恐惧，和对生的无限渴求！

女娲也调动他的记忆，将其形成脉冲，刺激着他在脑海中，重现当时的景象。

歹徒套着si袜的面孔，端着五六式冲锋枪，枪口跳跃，喷射着火焰，一颗颗子弹，带着死亡的气息向着他飞来……

“啊啊啊啊！我……不……要……死！”

张琅怒发冲冠，全身的血液，以极快的速度在急速流转，温度在飞快地上升……

“再加把力，将情绪发挥出来，想一想，当时生死一线的危险！哎，不对，你的情绪怎么忽然停顿了，要愤怒、绝望……唉！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