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只是避人?”佟国维兀地一问,倒叫隆科多愣了一愣,琢磨了一,还是不解,“阿玛的意思是……”佟国维搁下手中的邸抄,斥道:“半点不长进!要我说,前两年革了你的副都统,一点不冤!办大事沉不住气,用不得心,见天儿的躁性,你还指望有什么前程?”说着,又看了一眼隆科多,“是到议储的时候了,你说与我听听,什么叫做主子对八爷那头高举轻放?”</p>
隆科多目中一闪,干脆将椅子挪近了些:“大阿哥被圈,镶蓝旗的佐领都叫撤了,一半给了他长子弘昱,一半给了十四爷。听说当初要治八爷罪的时候儿,十四爷几个死保八爷还冲撞了皇上,可也没见说皇上要怎么十四爷不是,且不论十四爷还是个没封爵开府的阿哥,这么着就分给佐领属人不合规矩,单冲赏佐领这件事儿讲,可见那位爷还是得皇上圣眷的。”隆科多想了想,又道:“还有一宗,儿子随扈,圣驾自打到南苑就一直抱病,二十三早上忽见旨意说是回宫,可皇上那天在乾清宫前后脚一共就见了两人,一位二爷,一位八爷,这说明什么?如今八贝勒府门口的侍卫跟护军都撤了,儿子是觉得,皇上这明摆着是宽宥的意思。”</p>
佟国维冷冷一笑驳道:“岂止宽宥,怕不多时就要复爵了。这一个个宗室都只是知情不举,末了革爵撤差罚俸,哪个是得了大罪,桩桩件件单只是大阿哥一人之过,你信?那要只大阿哥一个谋通尾,又怎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拿自己的罪过去皇上处给八阿哥上眼药?你别忘了,张明德一案,是温达担纲掌纛的,要没有皇上的授意保全,他不可能、也不敢会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领衔出这么一份任人说不通的题奏。”</p>
隆科多闻言,一拍大腿:“着啊!阿玛说的是。”跟着又觉不对,小声探问道,“阿玛如今,可是转了心念?但是议储却是轻易碰不得,劳之辩这事上,皇上那儿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儿的没有优恤老臣啊。”</p>
屋门外,佟府老管家在外隔着窗子,恭声禀道:“主子,马尔齐哈递了手本,候在花厅,说是想一瞧公爷的病症。还请主子示下,见是不见……。”</p>
“马尔齐哈?”隆科多侧过脸,大起狐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