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平赔笑道:“贵主子,四爷,您二位都是微臣的祖宗,微臣尽心尽力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有丝毫怠慢?”
胤禛敛去笑容,冷冷扫了孙家平一眼,道:“还说嘴?思索一下如何开方才是正经事。看书”
孙家平连忙应了一声,道:“四爷教训的是,微臣这就斟酌。贵主儿虽无大碍,但贵主儿的脉案,微臣还要和太医院诸同僚探讨一下,以策万全。”
佟贵妃点点头。孙家平正欲跪辞,胤禛道:“皇额娘,儿臣送送孙太医,皇阿玛最近正让我们这些阿哥习读医书,我正好有些不明之处,还请孙太医指教。”
佟贵妃挥挥手,道:“去吧,早些回去休息,当心自个儿身子。”
胤禛恭谨地打了个千,道:“儿臣晓得了。”便与孙家平一前一后出了门。
出门走了几步,胤禛转头看看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孙家平,问道:“我皇额娘情形究竟如何?你说实话。”
孙家平听到胤禛这一问,竟然打了个寒颤,连忙急走两步,行至胤禛面前,一撩袍服,跪了下来,道:“四爷,微臣不敢隐瞒四爷您,贵主儿情形颇为凶险。探贵主儿脉象,脉无力之中,又带迟伏之脉,是心脉不足而又寒矣,即可断以为怔忡。微臣猜度,贵主儿当是初时为心气虚渐至心阳虚。因心气根于肾气,心阳赖肾阳之温煦,若阳气不振则复心气更虚,心气虚则心动无力,久之则心力内乏,乏久必竭,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心气虚衰而竭,则血行不畅。看书此症历时已久,恐难根治,微臣这就回去和太医院其他医官商议,勉力而为吧。”
胤禛虽然已有心理诸背,但闻言还是心中一凉,道:“速去拟了方子来,另外,兹事体大,这事情,恐怕要禀明皇阿玛才是。皇额娘处,千万不可妄语,皇额娘既是心疾,就不能再惊了她。”
孙家平连连点头,自去不提。
胤禛则折返上书房请见,康熙果然还在那里批折子。叫了进来,胤禛按规矩施了礼,便长跪不起。
康熙有些诧异,笑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又闯了祸怕朕罚你?”
胤禛心中一阵酸楚,想到以前佟贵妃精心照顾自己的桩桩幕幕,更是难以自已,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水。
康熙更是惊异,忙道:“到底怎么回事,别慌,慢慢和皇阿玛说。”
胤禛勉力抑制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将刚才太医为佟贵妃诊脉的情形告诉了康熙,康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待胤禛说完,康熙沉声道:“李德全何在?”
李德全应声马上走了进来,康熙一脸肃容,吩咐道:“你速速去太医院,把林国康和孙家平传来。”
李德全见康熙脸色不善,也不敢多话,匆匆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康熙又加了一句:“跑着去,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