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医官利落地把绷带换下,胤禛随口问道:“你这愣头大个子医官,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仔细瞧这医官,身着八品服色,估计不是太医院的值事,否则不会如此不懂礼数,面对胤禛,之前没有见礼不说,言谈之间,也不知自己回答之时应口称‘下官’。见胤禛询问,此人大剌剌答道:“我姓李单名一个崟字,江苏徐州人氏,此次听闻朝廷对噶尔丹用兵,徐州知府特荐我入营,任医官差。”
“哦”胤禛轻轻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民间杏林高手?”
李崟“呵呵”一笑,毫不客气道:“算是吧,我家徐州世代行医,不敢说肉白骨活死人,确也是救人无数。”
宝柱鄙夷道:“胡扯,救一个我看看?”胤禛眼神却一下子痛苦起来,轻声道:“若是能救康军门……。”
那愣头青医官李崟没听清楚,只听到军门二字,便嘿嘿嬉笑起来。
胤禛勃然大怒,斥道:“这有什么好笑?”
李崟笑道:“四阿哥是说色格印军门吧?他没什么病,刚才我给他看过了,就是惊慌过度,脾胃不调,其实说白了,吓的。”
胤禛有些不解地望着宝柱,宝柱听明白了,失笑道:“四爷,这个色格印,是正白旗副都统,那天爷在裕亲王中军帐中见过的那个黑胖子就是。”
胤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好像当日所有三品参领以上将官聚集中军帐时是有这个一个人,此人据传善领军马,不成想却是一个废物,对比康喀喇的英勇成仁,胤禛更是恼怒。
胤禛眉头紧锁,问道:“此人可使随中路进攻?”
宝柱答道:“是,色格印是中路军次队统领。”
胤禛又问李崟道:“你说他没病?是吓得?究竟怎么回事?你要细细禀来,不得有一句虚言。”
李崟听胤禛语气不善,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回道:“来四阿哥这里之前,色军门的戈什哈来传我,说是色军门在攻打噶尔丹时中暑,要我给色军门瞧瞧,结果我就看到色军门一直裹在被中,脸色煞白,摸摸脉象,却不是中暑的症状,而是受惊之后,扰及心神,继而有些肠胃不调,我给开了个方子,一贴药就能好。”
胤禛听罢眼睛射出寒光,吩咐宝柱道:“你去给爷查清楚,若是这厮是畏战装病,爷必要屠了他,算爷祭英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