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抽身离去的佟国维,太子低声恨恨道:“你这个老匹夫,若是敢耍弄到爷的头上来了,早晚要你的好看。看书”看到李德全闻声望向自己,太子掩饰地笑笑,道:“老佟就是会说话,怪不得皇阿玛这么看重。”李德全听着语气不对,生怕太子再就着原题絮叨下去,连忙堆出一幅笑面孔打起了哈哈:“太子,您瞧奴才真是该死,最近这忙得脚后跟提着后脑勺,耳朵也开始不好使,太子爷刚才吩咐奴才什么?”
太子知道李德全是存心打马虎眼,便冷冷道:“不劳李公公费心了。“说罢便扬长而去。出的御帐围栏外,太子便见一个小太监在那边探头探脑,细看之下,原来是何柱。这何柱以前只是苏拉太监,因为年少之时,曾读过几年私塾,后因家道败落,不得已才净身入了宫,因为识得些文字,被派去毓庆宫伺候过太子一段时日,何柱做事甚是巴结,伶俐异常。后来由索额图建议,在外面给何柱买了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又赏了他家一些地,于是何柱对太子便成了死心塌地。后来,又由索额图安排,居然把何柱调到了养心殿,还由杂役升为了管事太监,弄了一个八品的顶子,所谓投桃报李,何柱自然也明白太子和索额图要的是什么。因此只要可能,他便时不时把自己看到,听到的一些事透露给二人。
这次何柱被指派随伺御驾,原见着康熙的病情沉重,何柱还暗自窃喜,以为太子不久就能登基御极,自己怎么着都能弄个六宫都总管太监的职分,一个四品的顶子是跑不了的。想自己当初,就算寒窗苦读,即使能跃过龙门提名金榜,运气好的无非放个七品的县令,鼎甲三名也不过能授个翰林编修,到顶不过六品的前程,苦巴巴的熬日子,才能在致仕之前弄个三品的顶子。看书如果自己真的做了总管,就算亲王贝勒,一品大员看到自己也得尊称一声总管!暗地里的好处孝敬更是多多,这也算光宗耀祖了。
从康熙发病以来,何柱就两天一次往索额图处传消息,所以太子才会对康熙的病势了若指掌,康熙要太子尽快赶赴御营,太子也只是虚与委蛇,能拖则拖,太子就是不想早早赶到康熙身边,还得起早贪黑做孝子状。可是这两天却局势大变,何柱那日看到索额图派来送请安折的一名家人,正想把消息递出去,不料却被武丹看见,武丹是认识索额图的那名下人的。这可是把何柱吓得半死,宫里规矩就是内宦不得结交外臣,否则不问所以,一律交慎刑司当下里乱棍打死。武丹过来询问,何柱只好解释说自己只是叫来人轻点声音,免得吵醒正在小憩的万岁爷,武丹半信半疑,却还是劈头盖脸把何柱臭骂了一通。不过,因为何柱还没有机会把信送出,所以索额图和太子便也就不知道康熙的病情已经大有起色。
此刻,太子看到何柱向自己拼命使眼色,便道:“呦,这不是何柱吗?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见了爷怎么也不见礼?是不是要爷传敬事房的杆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旁的人见太子动了肝火,都不敢靠过来,怕不当心一起遭了怏。
何柱装出一幅委屈的模样,一步一蹭的挨了过来。太子半真半假一脚踹在何柱的上,倒也弄得何柱生疼。然后,太子几步上前,揪住何柱的领子,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这狗奴才,皇阿玛这里这么大的变化,你也不想办法把消息送出来,倒叫你主子今天吃瘪?”
何柱先是佯作央求,大声道:“太子爷,您饶了奴才吧。奴才下次不敢了。”随即便低声道:“主子,上次要递消息被武丹看到了,奴才不怕死,奴才是怕给主子您添麻烦。”
太子听了脸色先是一变,继而不为旁人觉察地微微点了点头,大声道:“你不敢?你今天不就敢了?你在哪里学的规矩?知不知道见了主子该是什么礼数?”然后又低声问道:“那个新的医官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康复真的就是吃了他一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