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康熙森冷的一问,雅布及张英都微低着头,如老僧入定一般。看书康熙转目看了一下二人,道:“尔等可还有谁要进言?”雅布被康熙的目光扫到,有些慌神,忙道:“未有。”康熙不等张英回话,便挥手道:“你二人跪安罢。”雅布和张英对视一眼,躬身辞出。
出了门,雅布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道:“这回瞧着顾文起可有些悬,皇上好容易才龙颜稍缓,偏生他又扯出这一篇来。”张英听简亲王意思倒似一推六二五,把事儿全归在顾八代身上,忍不住出言讽道:“王爷说的是,文起太过迂了些,又不是他挑得头,何必呢。”雅布闹了个大红脸,悻悻道:“敦复是在怪本王?本王可不是那不讲义气的,既是本王请了你两位来,少不得要担着些干系。若是文起得咎,本王自然会去御前求情。”张英这才拱了拱手,道:“如此才好,便烦劳王爷了。”
暖阁之内,康熙探究地看着已然离座伏在地上的顾八代,道:“朕遣了他二人跪安,就是为了要与你掰扯一番。你可是要为四阿哥说项?”
顾八代神色平静,道:“奴才今日与皇上只论朝堂公事,不谈奴才与四阿哥的师生私谊。”
康熙于是坐起身来,道:“朕自省还是个能听进谏言的皇帝。朕倒要听听你怎么说。”
顾八代筹措着言语,缓缓道:“如此恕奴才斗胆了,先以太子为例。看书皇上督导太子之心颇急切,便因小事而斥责于太子。太子虽为储君,却仍属臣列。太子所依,无非皇上之眷顾也。多被皇父责问,太子不免戚戚,以为须固羽翼才得保身家。长此以往,不私而有私,非国之幸事。再说诸位成年阿哥,自幼学习政务,参与军事,多有功勋,今又各领部务,眼界渐宽,门人渐众。而此次封赏爵位,却不过郡王、贝勒,与亲王之子、郡王之子无差。阿哥们若是生出愤懑,反而会与太子渐行渐远。再观太子之境遇,阿哥们若是会错了圣意,而生出些心思,岂非……。”
“住嘴!”康熙勃然大怒,斥道:“这也是你一个臣子能信口胡说的?你称病久已,又能知道些什么?竟敢在朕面前如此杜撰妄言朕的家事?但是刚刚那些疯话,朕便可诛你百次!”
“回皇上的话,正因为奴才少在朝堂,才会听得更多。皇上待奴才厚恩,奴才岂敢言之不尽?”顾八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