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什么意义,到那时候你再来寻找他刀法中的弱点吗,你确信他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在你临死的时候发现对手的弱点,又能怎么样?”王然有些不明白林木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你有。”林木认真的看着王然。
“这件事不是已经交给徐铉了吗?你在怀疑他?”王然转移话题,他明白林木的意思,他情愿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去寻找丹羽的致命弱点。但王然又有些不明白,对于徐铉林木应该比自己更加信任,却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思。
“如果能让他更轻松一点,更安全一点,我为什么不去做呢?如果有让同伴更好的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冒险?”
“你的想法很奇怪,或者说很伟大,但是我不认同。”王然对林木越来越感到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宽容博大和狭隘自私两种截然不同的民族血液融汇在一个人的身上,会铸就怎样奇怪的性格和品质?
“还有一个原因,只要成为武神祭最后的胜者,武神城中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我想你也一直牢记着这句话吧。”林木侧身睡去,他的呼吸绵远悠长,但王然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睡着,相比常人,林木的信念其实更加坚定,他不知道林木会做什么,会怎么做?他们的话音很低,但在寂静的夜里却传得很远,庭院中的人影起身,目视远方的黑暗,聆听海浪的潮声,快步走出院外。
天明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然打开房门,小厮一脸急切的守在门口:“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哦,什么事?”王然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问,对小厮打搅自己的美梦极度不满,出什么大事都跟他没关系,这是武神城不是苏州,他的任务是要救人而不是维护世界和平,乱一点未必就是坏事。武神祭,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曲。
“昨天夜里,进入第二轮的北条家和朝仓家宣布弃权,二天一流的宫本流云和心形刀流的伊庭弥轩失去了比赛资格,剩下的只有六个人,真是可惜,见不到剑圣宫本武藏嫡传的大小二刀剑术。”小厮不无遗憾的说道。
“很厉害吗?”王然不无讥讽的问道。他并不真的将宫本武藏的传说当回事,虽然充满了传奇色彩,但一生从未和顶尖高手较量而凭借个人修养成为剑圣的事实,却也不得不让人对他的剑法产生怀疑。
“宫本武藏的剑流名叫二天一流,又被称作有名之无名的剑道,虽然创立流派的人很出名,不过流派的精义外人却无从知晓,后世也没有出过什么象样的剑客,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林木起身说道,同样也是一脸不屑。
“那却不一定。”小厮连声说道:“这位宫本流云不一样,据说也是天生神力,自十二岁成名,从来未逢敌手,和林崎流的田宫一鸣并称为当世不败的两大剑客。”
“这么说来,有人运气不错,躲过这么强的对手,是谁这么好运气,是我吗?”这才是王然关心的问题,虽然他自小对打架兴趣浑厚,但说到动刀子拼命却没那么热衷。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少了一次丢命的机会,但同时也是不不幸,没有更多的机会活动活动筋骨。至于说到大小双刀,他其实没什么兴趣,不就是两把刀吗,他见得多了。更何况打心眼里说,他对用刀的所谓剑道是不怎么看得起的。
“唔……”小厮想了一下:“你的对手是心形刀流的伊庭弥轩,松川竹千代的对手是宫本流云,你们这一轮都不用比了,林木先生的对手是林崎流的田宫一鸣,那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啊。”小厮似乎极为兴奋,不过又对另两人的退出感到失望:“居然会有人弃权,这在武神祭的历史上是重未有过的事,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是吗?原来我的运气也不错,那我再回去补会儿懒觉。”王然困倦的点了点头,不由分说关上房门,却没有回到床上,而是静静的坐在窗前,贪婪的吮吸新鲜而充满生机的空气,淡淡的草香花香随着风儿四处传送,除了在幻境,已经很难再闻到如此动人的清香了,思路也变得格外清晰。
王然思索着小厮带来的消息,武神祭的目的不是为了确定家族的地位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怎么可能放弃。除非,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或者是事实让他们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不愿作无谓的牺牲,但就这个民族的个性来看,这样的的可能性不大,即使玉石俱焚,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王然隐隐约约想到了一点,却又无法确定,不觉有些烦躁,目光投向窗下。
跪在院内的荒木铃重已经不见了踪影,院内的泥地上还残留着两道浅浅的印记。“这么没有耐性吗?”王然有些失望,如果他能坚持下去的话,林木也许真会传他一点武当剑意,足以令他获益非浅。
王然渐渐的了解林木,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其实很脆弱。也许他所尊崇的民族性格是极度自私的,但就他本人来说,其实比很多自誉为慷慨民族的人更加大气,至少,他懂得怎样为同伴作想。
这样的人其实做朋友也不错,王然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