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位铁道兵所言,亚当乘坐的列车向北通过联通桥后不久,一座看上去与周围景物完全割裂的现代水泥建筑便映入他的眼帘。
不同于想象中的石制古堡或巴洛克式结构,眼前这座藏身于山峦之间的研究基地从头到尾都践行着实用、极简主义的设计精髓。
尽管风格如此独特的建筑同样称得上别具一格,但放在自然风光如此秀丽的加勒多尼亚地区多少让人有那么一点“出戏”。
好在亚当此行的目的并非游山玩水,只要此地作为研发军用魔法装备的特殊机构在专业性方面毋庸置疑,其他一概不是问题。
刚一下车,肩背钢枪手提行李的亚当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一位头戴皮帽,身穿皮衣的中年人主动在研究所正门前迎候他的到来。
他带着一副圆框眼镜,浓密的鬓角和短硬的络腮胡连成一片,领口的衬衣大敞着,隐约可以看见两块健硕的胸肌!
如果不是皮衣下面露出半截的标志性白大褂,亚当差点儿把这位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哥们儿当成本地的矿业工人…
“一路辛苦亚当少尉!鄙人罗根·埃文斯,受史密斯主任之托,负责迎接我们的新同事!”
“额…您好埃文斯先生。”
这家伙的嗓门洪亮的离谱,亚当第一时间甚至被震的有些恍惚…好在他才刚离开战场不久,对高分贝的噪音自带免疫,所以只迟疑了一瞬,马上又回过神来。
“这是我的调令,从今天起我将负责加勒多尼亚魔能研究所的新装备测试工作,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合作愉快。”
“别这么客气,来,我先带你去宿舍安置下来。”
罗根亲切的和亚当握手,随后顺道便做出要帮他接过行礼的架势。
亚当本能的推辞了一下,一边摆手,一边把手提箱换到另一边。
“都是些私人物品,就不劳您费心了。”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所以一看到您我就想起住在南方的那个臭小子,不自觉的就想帮忙做点儿什么。”
“臭小子?”
“是我和玛丽的儿子,今年刚刚14岁!”
“…是吗,那还真巧…”
亚当定了定神,一口老槽卡在嗓子眼儿欲吐不能。
饶是他再怎么见多识广,对于一到新单位就被同事当成儿子这种事儿,显然也不可能有任何思想准备。
不过,亚当倒也没有因为一两句话就对罗根冷眼相向…他看得出这是个不拘小节、心直口快的粗犷汉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虽然有时候比较伤人,但倒未必真有多大恶意。
更重要的是,如果第一天来新单位报到就跟老员工闹出矛盾,那自己这原本就在崩盘边缘的口碑恐怕就要当场坠入深渊,捞都捞不回来。
所以亚当暗暗下定决心,除非整个研究室里的工作人员全是这种脑子缺根弦儿的傻缺,否则就当是为了今后能拥有一个相对宽松愉快的工作环境,他也必须克制住张口回怼的冲动。
于是,一向擅长“话疗”的亚当在去往宿舍的路上难得的保持了沉默,哪怕罗根先生几次主动挑起话题,他也只是礼节性地给出了一些能在两句话内把天聊死的回应,用实际行动避免对方再不经大脑思考,随口蹦出点儿什么惊人之语。
…也不知是亚当的策略顺利起效,还是研究室里的氛围削减了当事人的聊天热情,在话题转向史密斯主任之前,罗根的确没有再跟新同事整点儿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