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舟被打入死牢的消息,让慕家上下乱成一团,苏安然并不是第一个昏过去的人,也不是昏倒次数最多的人,这两项上,慕老夫人双双夺冠,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昏了过去,而后更是醒来便痛哭,哭着哭着就再次昏厥过去,周而复始。反倒是苏安然,虽然听到鸳鸯来报的时候昏了过去,但是醒来之后,尽管脸色惨白,却始终保持着清醒。因为安然心中明白,当初算命仙所说的,慕千舟的死劫,应验了,而自己,无论作为慕家的少夫人,还是慕千舟的救命娘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保证清醒的头脑是最重要的,自己只要理智冷静,才有可能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想办法救丈夫远离死神的威胁。
晌午时分,府里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吏部尚书谢嗣白,身后跟着一群衙役,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慕府。
慕老夫人在慕云和苏安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见谢大人,想起往日谢嗣白对慕千舟关照如同父子一般,禁不住悲从中来,开口唤了声:“谢大人——”,声音里含着满满的哭腔。
而谢嗣白却一反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一张脸冷的好似罩着千年寒冰,对于慕老夫人求助似的招呼声置若罔闻,对身后的差人比了比手势,说了句:“搜!”,他身后的衙役们就分头冲进慕家大宅里,四处搜索翻找起来。
“谢大人!”苏安然眼见着情势不对,赶忙开口询问:“无缘无故,为何差人抄我的家!”
谢嗣白这才对慕家的几个女眷露出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说:“此言差矣,老夫今天是奉皇命而来,绝非无缘无故。”
“敢问大人,我等小民犯了大唐那条律法,需要如此?”苏安然冷静的继续追问。
谢嗣白摇摇头:“非也,诸位都没有触犯任何律法,触犯了大唐律法的,是慕千舟一人而已。”
话一出口,慕老夫人打了个晃,多亏被苏安然和慕云在两边扶着,这才没摔倒过去,她急切的开口问道:“谢大人,我儿子究竟犯了什么罪?严不严重?”
“唉,”谢嗣白叹了口气,摇摇头:“私通番邦,杀害朝廷命官,这两条罪名,你说严重不严重?”
“什么?!”慕老夫人感到不可置信,慕云听了罪名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开口确认:“谢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大哥他除了醉心诗书之外,对政事毫不过问,怎么可能私通番邦,更不可能会杀人啊!”说着回头向安然寻求支持:“是不是,嫂嫂?”
苏安然没有说话,谢嗣白的话说到这里,她心里就已经对眼下的局面一清二楚了,虽然觉得心里一沉,但是却又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因此她只是看着谢嗣白,若有所思,却没有去争辩什么。
谢嗣白扫视了一番眼前的慕家人,一脸的惋惜:“看样子,你们也和我一样,对千舟他身怀武功,去当什么江湖游侠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什么江湖游侠?我儿子怎么会有武功!谢大人,你一定是搞错了!”慕老夫人不肯相信他的说辞。
“昨夜,千舟他扮成风无形,到京郊丰县去,杀了县令全家上下二十八口,被朝廷官差抓了个正着,这是无法抵赖的。”谢嗣白说。
这时候,一个官差匆匆的跑过来:“大人,找到了!”
“哦?”谢嗣白眼睛一亮,唇边似乎隐约的浮现这一丝笑意:“在哪里找到的?呈上来让我看看。”
“回禀大人,在慕千舟的书房里找到的。”官差边应答边把手中的一封密函模样的东西递给谢嗣白。
谢嗣白瞄了几眼:“嗯,看来这就是他勾结突厥的秘密信函了!”
苏安然当然不相信慕千舟会通敌卖国,更不知道这封莫名其妙的密函是从何而来,她偷偷伸长脖子去看那封密函上面的字,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些异域文字,只匆匆的瞥到一眼,密函就被谢嗣白放进怀中,安然来不及反应,只隐约的感到那信函上的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罪证找到了,我们走!”谢嗣白让衙役招呼其他人一同离开,自己则转身就要走,这时候,身后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慢着!”
说话的两个人,一个是苏安然,一个是冯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