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娅猛地一抬头,心脏紧缩得令她难以呼吸。这么说,是他们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么?
銮驾已经停在前面,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转身朝着前方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期间,白风清回头看了洛娅一眼,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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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梅婕妤的瑜琳宫内,此刻却万分热闹。光是看热闹的妃嫔宫女们,都快将瑜琳宫的门槛踏破了。在一声“皇上驾到”的通传之后,大家都纷纷地安静了下来。只是,众人的眼神不一,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不屑的,有嘲讽嫌恶的,甚至还有怜悯叹息的等等。从銮驾上下来的南宫灏,一眼便看到了殿中那衣裳不整的女子,梅婕妤。
她的头发微乱,眼角的春意正浓。凌乱的衣裳及地,露出了最里面的浅红抹胸。此刻的她,正被一根粗壮的麻绳捆住,但是她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看来,真的被五石散残害得不清。
见她们的夫君来了,为首的珍妃款款而来,带着众人朝着他行了个大礼。莺莺燕燕的声音过后,南宫灏才正眼看了珍妃一眼:“怎么回事?”
珍妃眼里虽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得很内疚:“皇上,都怪臣妾掌管不善,才导致妹妹她,她,私会宫中侍卫。”话毕,珍妃的脸通红,仿佛可以滴得出血来。看上去,似乎是她觉得梅婕妤私会别人的事情很下流。
南宫灏在心中冷笑一声,宫中诸位的小动作,他会不明白么?只是考虑到谁对自己有用,所以不点破罢了。白风清立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语的帝王,心想着等会他也许要装成大发雷霆了。
果然,南宫灏在听了珍妃的解释之后,佯装着大怒:“把那个侍卫押上来!”闻言,珍妃便立刻让大家尽量让出一条道来,尔后有几个人将那个被抓的侍卫押了上来。
“皇上冤枉啊,皇上!”那人一见到南宫灏,便跪倒在他的面前喊冤,此刻他的衣衫同样凌乱,外衣早已不知哪去了,只留下了一件白色的亵衣。
年轻的崇熙皇帝高高地站在侍卫的面前,眼里有着的,尽是冷酷:“冤枉?冤枉你哪儿了。”此声一出,众女便立刻在心底里雀跃,因为今天之后,她们将少了一位对手。可是愚蠢如她们,怎会知道,这个英俊潇洒看似温柔的皇帝,根本就不会对她们中任何一个付出真心。他的真心,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
“不是这样的,皇上!”那名侍卫竟然哭了,“小的该死,在宫中同别人赌博,中途喝了一点儿酒,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躺在了娘娘的榻上!小的,小的根本就没有勾引之心啊!还请皇上明鉴!”
南宫灏根本就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扫了一眼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梅婕妤。忽然想起了她刚入宫的样子,何尝不是天真无邪的女孩?略微地闭上了眼睛,白风清和李德知道,这是他累了的表现。
“那个侍卫犯下弥天大罪,不得不诛。至于梅婕妤,朕念她曾孕有皇子,便罚她搬至岑清宫,好好思过养病。”说完这一番话,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人看见他离开时的表情。那种厌恶的表情,不像是在厌恶别人,倒像是在厌恶自身。
李德紧紧地跟了上去,白风清却摇了摇头走向了梅婕妤。
握着她的脉象,看来五石散中得不轻,沉吟片刻,白风清便招呼了自己的药童一声。药童会意,立刻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包草纸包好的药来。众人好奇地看着,散的散。
白风清从药包里拿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虽然这药不能一下子根除,但是对于缓解五石散以至于慢慢清除,无疑是最好的良药。再看那名被“抓”的侍卫,他正用怨毒的目光看着离去的銮驾。昏君!没有查清事实,便断了案!如此昏君,怎么可以为他效命!想到这儿,就在众人不经意之间,他已经猛地闭上了眼睛,咬舌自尽。
众女皆吓得四处逃窜,只有梅婕妤看着那名躺在地上的侍卫痴痴地笑着,似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
看着梅婕妤痴呆的目光,人群中的林美人忽然不屑地来了句:“哼,都疯了,还不忘顾及的情郎呢!”
“来人,将尸体抬下去。”珍妃领袖的声音再次响起,白风清低下头,嘴角不经意勾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