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南宫灏,这个时候却忽然开了口:“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声音依旧温柔如水,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朗气清之类的话。
如婕妤凤眼一眯,忽然冷声道:“好哇,既然你不说,那么就由我来替你说!”随后,她便正身面对着南宫灏,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就是她!悄悄地在梅婕妤熏染衣裳的熏香里掺杂了五石散!所以,穿上了那些衣裳的梅婕妤,日日夜夜地饱受五石散的折磨,才致使她最终意识模糊消沉。这些,皆可以找来梅婕妤的衣裳作证!”如婕妤这么一说,倒更是成功地挑起了众女的兴致。
南宫灏也跟着配合了起来:“大胆婢女,私自谋害主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那名宫女见帝王大怒了,便立刻俯首帖耳地央求道:“奴婢,奴婢知错了……还请皇上格外开恩,就当是看在奴婢现在勇于承认的面上,饶恕奴婢的家人吧!”
听着这个宫女的措辞,洛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是如婕妤却依旧冷声说:“不止是这样,原本臣妾查得这一切的时候,还在怀疑,小小的一个宫娥,怎敢以下犯上!”说到这里,众女不由得都眯起了一双好奇且又幸灾乐祸的眼睛,看来接下来的,才是今天的重点,“可是那日,我却见到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拿着宫中主子的昂贵首饰在奴才之间炫耀!”
试问,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首饰。除了是主子赏赐的之外,其余的,可想而知了。
看来,庄妃分析得没错。这个如婕妤,向来跟梅婕妤不怎么交好,可是这次却这么积极地为她“洗刷冤屈”,这里头,一定大有文章。
那个婢女见如婕妤这么说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痛苦之色,像是作了一番心理挣扎似的,她双眼一闭,颤抖着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了一支墨蝶衔珠的发簪来。这支发簪撇开新颖奇特的款式不谈,光是它的材料与质地,就不可能是一个宫娥可以拥有的。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她一面朝着诸位主子磕头,一面哭声连天。
南宫灏有些烦躁,他漫不经心地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朕口谕,将这个婢女押下去斩了,至于她的家人……”
“不要啊皇上!”南宫灏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婢女的声音忽然响彻了大殿,吓了众人一跳,“皇上……奴婢家中尚有年迈的奶奶和病危的娘亲。奴婢,奴婢死有余辜!可是请求皇上饶了奴婢的家人吧!”她苦苦哀求,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宫女紧紧地捏住了那根发簪,抬头直视着高坐的珍妃!
众人一惊,珍妃更是讶异!
她认得那根簪子,正是自己命宫人打造,准备在中秋宴上享用的,岂料簪子居然不翼而飞,找遍了也找不着!今日,居然在这大殿上重现。
自刚才见到那根簪子起,珍妃的心跳就快速了起来,一颗不安的心仿佛要跳出自己的喉咙!她冷眼看着得意的如婕妤,这个局,她真是走得冤枉!
“珍妃娘娘……你跟皇上求求情吧,奴婢死有余辜,但是奴婢家中的亲人却不能因为奴婢而受牵连啊!”她一面说,一面跪爬着来到了珍妃的脚下,众人嘴角的笑意更加地深厚了。
珍妃脸部抽动得厉害,平和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但是还是生气地对着那名婢女说:“你为什么偷我的簪子!”
岂料,那名婢女哭得更加地厉害了:“娘娘你说过会保奴婢相安无事的,奴婢,奴婢才会听娘娘的话斗胆在梅婕妤的熏香里做手脚啊!还有那个侍卫的事情,娘娘您莫要这么绝情推得一干二净!”话语至此,如婕妤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笑容。
“一开始,我看到这名婢女手上的簪子,还以为她在宫中daoqie呢!”如婕妤的声音恢复了柔弱的韵调,“但是没想到,在我的细细追问之下,这名婢女最终将实情全盘托出。珍姐姐的这一招,还真是狠毒呢。”
珍妃急了,人证物证俱在,她没话好说。便立刻跪在了南宫灏的面前委声说:“皇上明鉴,这件事与臣妾毫无关系。这个婢女手上的簪子的确是臣妾的,但是早在不久前这根簪子就不翼而飞了,林美人可以作证!”
“哎呀珍姐姐,”如婕妤的声音愈发地天真了,“林美人是珍姐姐的族妹,当然是护着你的啦。”经如婕妤这么一说,刚要开口的林美人,却硬生生地将话吞了下去。估计是考虑到万一自己也被扯上关系了就不好了。
为此,珍妃怨毒地看了林美人一眼,林美人也因为那样的眼神而打了一个哆嗦。
南宫灏也终于开口:“你最好将事实说清楚了,若有半点虚假,朕绝不会轻饶。”
这句话,似是对着那名宫娥说的,也似是对如婕妤说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