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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后,到了下半夜,王梦禅在向最近的城镇走时,遇到了一个车队。
本来深更半夜,他一身血衣,独自行路,把这车队里的人给吓了个够呛,但结果那马车中的女主人非但不怕,还莫名其妙便高呼要以千两白银雇佣自己保护她前往泗水镇。
王梦禅自然乐地赚点饭钱。
随着他们接近城镇,危险果真降临——大半个车队造反,先杀同僚,再对他发起进攻,结果便是让王梦禅这一身血衣变得更加艳红了。
……
一场短促而灿烈的战斗过后。
“你没必要再害怕了,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的。”
王梦禅对身旁的马车说着,一手按着受惊的挽马,一手将一个挣扎地男人掐着脖子吊在半空——这是车队反叛者的头。
“我……我不害怕……”马车里传来声音。
他踢开地上的残尸,掐着手上面目青紫的家伙的头,塞进马车车窗:“你还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吗?”
一声尖叫:“没有!快拿开!”
“不问问为什么背叛?我要不我帮你审问一下?”
里面那位一个深呼吸,强自镇定:“不……不用了,我知道原因的。”
王梦禅见此摇了摇头,对手上这位道:“我手艺很好,不疼。”
说着他手上咔擦一声。
随着尸体倒地,王梦禅皱眉看了看身上:“又弄得一身脏……能借东西给我擦下手吗?”
他在接过颤抖着从马车中递出来的轰手帕后,擦了擦血,想还回去……
“不用……您……您守着,送您了!”马车中传来女人强自镇定的声音。
“挺不好意思的,谢谢了……”王梦禅看着手帕,挑了挑眉,说道,“你知道吗,自从我爷爷离去后,就彻底没有在意的人了。那时的我不在乎他人,不在乎世界,不在乎自己,所以根本不会再受伤害……”
“您……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哪怕是我在医院被人折磨身体,摧残精神,也能跟加害者谈笑风生……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了在乎的人。所以我有了弱点。我依旧不怕死,但却担心我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从某种角度来看,我变弱了,这毫无疑问,是违背爷爷希望我变强的初衷的。这让我一直很苦恼。”
“您是在跟我说话么?”
“……而今天,我担心的终于成真,有人对她们下手了。那时候我很绝望,不知如何办才好……穿越者要怎么才能保护自己重视的人呢?”
“……抱歉,您真的在跟我说话?什么是穿越者?”
“……直到在被心头杀意淹没一切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很多时候,穿越者要守护一个人,不惜代价也要试图将危险掐灭于萌芽,那么无论他在乎的人经历多少危险,到最后终究是能活着的;
而那些始终忍让,做出一副好人模样,被动应付一切恶意,他们周围的人则会变得很坎坷,如果他们始终不改变,甚至会死掉几个在意的人,来促成他们的改变。
所以我悟了。
我必须一路杀伐果决,一路尸横遍野,一路将我在意她们这回事演绎的淋漓尽致,那样或许才能能真正的保护住她们!”
“……”
“或许会有人利用这一点,那她们当把柄来对付我,但他们却不知,越是弱点的地方,就越是逆鳞,摸穿越者逆鳞的人,就没有囫囵的。”
“……”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找的理由,其实当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高兴!哈哈哈谢谢你听我说话,这些话憋着挺累的,说出来心情舒畅多了。”
王梦禅吐了口气,随后问:“你是不是很奇怪?”
“奇……奇怪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还没被毒死。”
“……”
王梦禅挥手砸碎娇子,里面的女子嗖的一下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脚踝,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明明都说好,会把你安稳送到泗水镇,为什么你就偏要横生枝节呢?”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女人一脸恨意道。
随后不用他问,她便将一切坦白——
这位是王梦禅在勾命笔崔宏帮助下杀死的那个使“腾蛟腿”的大宗师的女儿,她通过对比王梦禅留在那人脖子上的手印和父亲腿上的手印,把他给认了出来。
“我父亲惨死的尸体上的每个伤痕,我都记忆犹新,永生难忘!”她咬牙切齿,怒视着他不断流泪。
王梦禅:“你现在可以忘了。”
……
王梦禅从尸体旁边的袋钱中抽出千两粮银票。
“钱货两清,童叟无欺。”
说罢他把钱袋扔回,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