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回府的路上遇到解语,看来,他又要充当一回自私父亲的角色了。蓝立峰犹豫再三,还是从怀中取出沧溟国的停战协议,将那张薄薄的纸放到了摊开的画卷上,示意解语阅读后自己做决定。
“若水,我知道语儿这孩子像你,她看了协议一定会去找禤文曦的。这回注定又是我和心儿对不起她了。可是,请你再原谅哥哥一次,我没有勇气对烨儿说出画中人不是心儿的真相,何况,禤文曦要找的并不是心儿,真要让心儿去了,也是骗不过他的。”蓝立峰走出包间,关上门,仰头望着已经黑透了的夜空,默默地说。
其实,蓝立峰说的没错,禤文曦要找的人,本来就不是蓝心儿,而是解语。他在给翟君烨的文书中提出退兵的条件,即是要交出持有这块玉佩的女子。
此时,禤文曦正在大帐中等待靖绥国的答复,或者说,是凌解语的答复。然而,等到了天黑,仍然没有等来他想要的人。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凌解语不来,是不是就说明代表靖绥国的翟君烨并没有占据在她心头的全部,此为“好”;另一个方面,是否代表着翟君烨愿意为她一战,那岂不是让凌解语对翟君烨的感情更进一步,这个可能,很“坏”,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呀。
就在这种分不清是好是坏的等待中,侍卫响亮地一声“报王上,有一名女子以玉佩为凭,在树林外求见”,便将整个事实敲定。
接过侍卫呈上来的墨绿玉佩,禤文曦有瞬间的疑惑,这玉佩不像是是鸳鸯佩,凌解语身上怎么还有一块?但疑惑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他现在只是急切地想见到树林外的那个女子。
待通传的士兵领命出去,到女子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而禤文曦却仿佛等了漫长的数年。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完全可以不计较翟君烨在凌解语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平素里傲视天下,视女人于无物的他,原来心底里只是卑微地期待着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而这个女人,正在渐渐地向他走来,走进了大帐。
帐帘被放下,挡住了凛冽的寒风,裹在白裘披风下的女子仍在瑟瑟发抖。
“你最终还是来了。”禤文曦从虎皮靠椅中站起来,缓缓走到站在大帐出口不远处,将头深深埋在胸前的女子跟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
这,就是真实的凌解语。
“你这样,很美……”
惊艳绝伦的脸被迫完全袒露在夜明珠的幽光下,女子步步后退,几乎要将帐帘给挤开了。
她眼中的泪水也涟涟地滚落下来,泪珠蓄满了恐慌和畏惧顺着脸颊流到禤文曦的手指上,滚烫炙热,落到禤文曦的心底时却是冰凉淡漠,激不起任何的疼惜。面对这张泪花点点楚楚可怜的脸,禤文曦心中没有一丝悸动,占满他全部思绪的仍然是那张浮肿的,或是干枯的脸,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呢?
女子如扇般的睫毛轻轻扑闪,她张开晶亮的大眼睛怯怯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禤文曦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投影,温暖柔情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冽,原本托着女子脸的手忽而紧紧扣住了她的脖子,厉声喝道:“快说,这块玉佩你是如何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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