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孩子了……”
直到说出这句话,解语才发现,她耿耿于怀的是什么!面对步步靠近过来的禤文曦,解语避之不及地一直向后退去。
再退一步就是湖边了,尽管湖面结冰不至于落水,但一脚踩下去必定会摔得不轻。禤文曦担心解语,只得停止不前,急声劝道:“解语,你先停下来!”
解语踩在湖边碎石上的一只脚已是悬空了一半,先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好,现在被禤文曦一语惊醒,她回头一看,反倒站立不稳,身上一歪,就要扑进湖里去……
没有接触到坚硬的冰块,感觉腰上一紧,解语被人带起,几个旋身之后,稳稳地站在岸边的石子路上。睁开紧闭的双眼,入目的便是还未抽条的垂柳,她不禁想起和禤文曦一起回沧溟国时在马车上做的那个梦,那个指着柳条的倒影说“春天还会来的”人,是?
微微侧头,解语看到了梦里的那个人--正是禤文曦。
解语苦笑,那个人,真的是禤文曦。这一切,既是在意料之外,又是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解语认为梦里那温柔的声音是不可能属于这个人;意料之中,这个地方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禤文曦一人,连绿纱,都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解语在短暂的沉寂后开始挣扎,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徐徐响起:“我没有碰过她。”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确认解语已经听到了这句话,禤文曦才肯放开她,在她身后又重复了一遍:“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解语呆呆立在原地--他没有碰过她,那郁妃那个孩子……
喜悦从心底蔓延开来,明知这样的事实对于郁妃来说更加的残忍,可是解语还是难以自已地为禤文曦给出的答案而感到宽慰,尽管,她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意识意味着什么。
那么,那个孩子,是谁的?
禤文曦摇摇头,无声地告诉解语,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孩子。自郁妃来了之后,毓秀宫无论白天黑夜都有人在暗处守卫,竟然也没人发现郁妃是何时怀的孩子。更奇怪的是,郁妃那个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算算日子,刚好是在他出征的前期,但是一直负责毓秀宫的绿纱却说,郁妃每月的月事照常,而且正值入冬,换上厚实的冬装,人都会显得胖一些,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何况,禤文曦压根儿也都没有想过,郁妃会怀孕!
如果不是那天郁妃起床后莫名的晕倒,紫衣把御医叫了来,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会这样顺理成章的生了下来?
那天早朝之后得到消息,他便匆匆赶到毓秀宫,郁妃神色镇定地跪在大厅里等着他。对于郁妃的“红杏出墙”,禤文曦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在宫里长大的孩子,谁不知道些常易出现在后宫嫔妃中的见不得人的丑事,这王室的血脉,不清不白的多了去了。他疑惑的是,郁妃明明清楚他们之间没有夫妻之实,怎么还会贸然地与别人发生这种关系?
禤文曦无意询问什么,而是向郁妃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不料郁妃却一口回绝,表示愿意打下这个孩子,继续留在宫中。禤文曦在郁妃平淡无波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或许,他也无意识地逃避着郁妃的眼睛,他并不迟钝,郁妃眼中的深情他不会看不到;郁妃的暗示他也不会不了解,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揪出这个孩子的父亲,就违背内心真实的情感与一个毫无感觉的女人佯装恩爱。况且,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解语,其他的事,他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堕胎药端到屋里,郁妃依旧面无表情。御医说郁妃的是思虑过度所致而晕倒,禤文曦却断定,这个“晕倒”并不是意外,他没有理由地怀疑,郁妃是故意通过晕倒将怀孕的消息透露出来的。所以,他不愿对解语作过多的解释,就是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件事里,他觉得,郁妃和她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解语知晓得越多越是危险。
只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解语会在那个时候赶到毓秀宫来,让整个事情变得一片混乱。他不跟任何人说明这个孩子的真相,连楚风他们都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这么做,也是为了等幕后之人沉不住气露出马脚来。
无奈,最后还是他先沉不住气,在解语面前坦言了。
“那,郁妃她……有说什么吗?”解语恢复冷静后细细琢磨,也能体会出这其中隐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