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医,娘娘怎么样?”徐公公守在屋外,等着秦太医一出来,就迎上前去,问道。
“娘娘一切安好,孩子也很正常,公公请放心。”秦太医嗓音淳厚有力,几句话说得清脆响亮,仍然聚首在钟萃宫外面的人都能够听得到。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徐公公连声应道,又转头对绿纱说:“你可要好好照顾娘娘,杂家先送秦太医出去。”
徐公公说完领着秦太医走出院子,又和沐云,江荣廷说了什么,渐渐地,纷扰的大门外也安静了下来。
解语自床上起身,径直向着屋外走去。
“姑娘,您怎么起来了呀?”端着药进来的绿纱赶紧把药碗放在桌子上,上前扶住解语。
“这是怎么回事?”解语盯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汁,问。
“啊?”绿纱一愣,然后回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解语自嘲地笑了:“你倒是还没有改口叫我‘娘娘’呢!”看到绿纱的脸色霎时变得僵硬,解语接着说:“这里没有外人,绿纱,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姑娘--”绿纱把药碗端起,双手捧到解语跟前,“看您糊涂的,主人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您不是宿在御书房吗,这个孩子……就是那天晚上留下的吧?”
绿纱说到那天晚上的事,还特意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但是在解语看来,却没有丝毫轻松活泼的意思。
“绿纱,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关于这个所谓的“孩子”,还有谁会比她这个当事人清楚呢!
解语牢牢锁定绿纱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我想问的是,禤文曦现在的情况。”
“姑娘--”绿纱全身一抖,药碗差点儿又要掉下来,而解语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在提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托住了碗底。
将绿纱的表情完全收入眼底的解语二话不说,端起药碗就把药汁灌入肚中,“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姑娘多想了,这哪有的事呀!”绿纱的情绪稳定下来,拾起解语放在桌上的空碗,说“姑娘喝了药先休息片刻吧。”说着便要离去。
“绿纱!”解语拉住她,“你没必要瞒着我,如果不是禤文曦出了什么问题,江荣廷哪会那么心急,竟敢鼓动官员闯到王宫里来?如果不是计划有变,沐云又怎会拿出那份圣旨,说是要传位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察觉出了不对,你又为何要和沐云同时出现,并且……”还哭红了眼睛?
“姑娘……”绿纱把药碗一扔,抱着解语失声痛哭,“主人,主人他……呜呜……”
“他不是失踪,而是真的被靖绥国的大军困在屏山了呀!”
“这是什么意思!”解语扶着绿纱的肩膀,问。
绿纱抑制住哭泣,吸了口气,哽咽着说:“开始那几次与敌方的交锋都很顺利,后来主人就按照计划,把大军分成了两队,让楚风带着大部分人马往东行,他带着小队人马往西行,本是佯装失利逃到屏山,谁知他们进去之后,原先埋伏得好好的援军竟然同时暴露,两万多将士全部被歼,更糟糕的是,楚风的大军也遭到劲敌的围堵,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前来增援……呜……”绿纱说着,禁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饶是解语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觉得站立不稳,她扶着桌沿坐下,反复地告诫自己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她把绿纱的话前前后后一字不落地琢磨了几遍,再认真地回想起那天看到的作战计划,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
她小心地,不确定地问:“那暗中调出的‘追影阁’的人呢,你们至少可以保证禤文曦的安全的,对吗?”
绿纱抬起婆娑的泪眼,只望了解语一眼,又垂下了头,她不敢直视解语充满期待的眼睛。
“沐云护卫说,还要等几天才能得到消息。”绿纱说了谎。
解语悠悠吐了口气,别开了直视绿纱的眼睛,“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