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一章 宴之影(2 / 2)

黑姬柚叶 田口一 0 字 2021-09-06

原先混在群众里面的师父上前和士兵们怒目相向。

你们要是胆敢让俺的弟子受伤,即便是个性温厚如俺也没办法坐视不理喔。

说完,师父环视了自己的四周。

只见有好几个貌似同为符纹师的顽强男子,围聚在师父的身旁。

不单只有他们,不满庆祝宴会被泼了盆冷水的参加者们,也以夹带了恨意的眼神瞪着那两名士兵。

一旦他们群起抗争,光靠现场的罗古卢士兵应该是镇压不住的吧。

呜。

或许是察觉形势对自己不利,士兵们露出死心的表情放下了手中的军刀。

很好,这么一来就能进去礼拜堂了!

就在我准备迈步前进时,师父来到了我的身旁。

俺来助阵吧。

不劳师父劳心。既然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状况,还是由我一个人前往比较妥当

是吗,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我向师父颔首示意后,轻轻推开了礼拜堂的大门。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符纹光石灯饰将礼拜堂里面照耀得灯火通明,平时摆放在外的长椅一张也不剩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改铺上红色的地毯。

祭坛上安置了一张镶满了宝石的大椅子作为王位之用。

这里就形同一精巧的王厅,穗花本人正端坐在王位上。

阿不列总裁和萨伊克斯则分别站在穗花的左右两侧,一如在合力保护她似的。

然而就像在跟他们两人对峙一样有三名男子背对着我站在前方。

当中,位居中间的那名人物的背影,正是先前跟柚叶搭讪的男子。

至于其他两人也是穿戴着跟他一模一样的黑色斗篷和黑色帽子。

雷恩!请你出去。

看到我进入礼拜堂,阿不列总裁出声喝止。

穗花和萨伊克斯也向我面露惊讶的表情,看来刚才果然有事情发生,他们的面色十分紧绷凝重。

那三个黑斗篷男只有中间的银发男子转头回看,另外两个一动也不动。

我没理会阿不列总裁的警告,迳行往礼拜堂里面走,背后响起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外面大家都在kang议耶,很好奇里面的人都在干什么啊?

银发男子向站在他右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把他撵出去。

直立在他身旁的黑斗篷男甚至没有点头回应。

但就在下个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了。

在我恍惚地眨眼的时候,一股让人汗毛直竖的寒气袭向了我。

黑斗篷男并没有消失,而是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在移动。

霎时,我的右手边出现了一道闪光。

呜!

我毫不迟疑地立刻举起符纹剑。

锐利的刃器互击的声音乍响。

一个纤瘦高个子的黑斗篷男就站在我往侧面扭转的身子前方。

对方一声不响地瞬间靠近,然而我却连紊乱的呼吸声也没听见。

不仅是听不见呼吸,对方还面无表情地用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对准着我。

死人。我从那男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生命力,脑海中甚至闪过了这两个字。

从斗篷底下伸出的手上,装备了三根长长的钩爪,被我的符纹剑招架了下来。

那个武器我有印象曾经看过,是上回去海贼岛时,前来夺走水之公主棺木的罗古卢军特殊部队所携带的装备。

这些家伙果然是罗古卢军派来的爪牙吗?

黑斗篷男用强劲的力道使劲推挤。

我被那股力量压倒,膝盖着地。

咿呀啊啊啊!

我使出浑身之力将符纹剑往上挥,把黑斗篷男的钩爪倒推了回去。

黑斗篷男以游刃有余的动作向后跳,站在距离我有数步之遥的地方。

当我用双手重新握稳符纹剑时,眼角的余光扫见另一名黑斗篷男展开了行动。

银发男左侧的男子一如影子往上窜一样,无声无息地腾空了。

他扭转全身,动作好似飘摇不定的布块,接着以直立的姿势在我背后着地。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隐约让空气出现了微弱的乱流。

这不是人类的动作。不管再怎么训练或锻炼,人类是不可能做得出这种动作来的。

这些人到底是?

我向后转头的同时,黑斗篷男瞬间高举了钩爪。

钩爪就要笔直朝我的背部挥下了

铿!刺耳的金属声响起。

我的背部并没有遭到撕裂。

萨伊克斯窜入我和黑斗篷男之间,用左手的短剑挡下了钩爪,那股互相推挤的力量势均力敌,双方的身体皆微微地发出了颤抖。

萨伊克斯瞅了我一眼。

雷恩,你先把剑收回去。

啊、啊啊我知道了。

既然萨伊克斯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照做。于是我把符纹剑收回剑鞘。

卡尔马!你如果想交手的话我可以奉陪,你的决定呢?

原来那个男子名字叫卡尔马吗?

退下。

听到指示,向我展开攻击的那两名黑斗篷男又像窜上天空的影子般腾空跃起,在卡尔马的身旁两侧摆出直立不动的姿势。

萨伊克斯也收起短剑站回原先的位置。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起身后跑到祭坛旁,交互打量对峙的两方。

那么,容我在此重新征询您的答复,阿不列总裁。

卡尔马开口说道。

问几次答案都是一样。老夫是不可能答应让穗花公主殿下前往王都的。

我实在很难理解您拒绝的理由呢。十天后,皇帝陛下将莅临王都林蒂斯法恩,当日将召开欢迎*行;而我们希望火之公主也能列席参加该*行活动,就仅是如此罢了。皇帝陛下由衷期待能与从长眠醒来的公主见上一面这可是两国关系友好的证明喔。

王都林蒂斯法恩是菲亚娜王国的王室所在的城市。

只不过,这个国家的王室也因为成了附庸国,对罗古卢总是唯命是从。

让穗花和罗古卢皇帝见面?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我情不自禁地高声大叫后,卡尔马朝我露出不快的表情。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图谋不轨?

证据?你们一定是在打公主力量的主意吧!

公主的力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少装蒜了!你们这些人不就是企图利用公主的力量,把世界

雷恩!

话还没说完,萨伊克斯便大声喝止我。

为什么要阻止我啊,萨伊克斯。不然要任他们予取予

我忍不住想反驳,却登时猛然惊觉。

太过口无遮拦,只会导致对方起疑,怀疑我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内幕。

一个不小心,甚至有可能连柚叶的事情也一并说溜嘴。

你说我们企图把世界怎么样呢?

没、没事,没有啦。

见我默不作声,卡尔马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重新面向总裁。

我再重申一次,这将会是两国友好的证明总裁,为什么这座凯尔兹城的自治权能被承认,您应该再清楚也不过了吧?这全拜皇帝陛下对各位的信赖。然而,您现在却似乎想把那份信赖践踏在脚下。倘若往后失去了对各位的信赖,皇帝陛下派遣大军剥夺凯尔兹的自治权,也可说是情势所逼吧。

剥夺自治权

换句话说,那意思等同于罗古卢皇帝直接支配本城吗?

问、问题是

阿不列总裁满头大汗表情苦涩、一副像是要拼命挤出言论反驳的模样。

喂!既然那么重视友好,应该由你的皇帝大人亲自来见穗花公主才对吧?

听到我的主张,卡尔马击掌点头称是。

原来如此,这倒是不错的主意。想必皇帝陛下也能欣然接受。

对吧?那你快点回去跟你的皇帝大人报

可是照这个方案的话,考量皇帝陛下的安全,就必须让目前进驻在这座城里的兵力提升至五倍才行呢。保护主人也是士兵的任务嘛。

你说啥

被心术不正地笑着说的卡尔马反将一军,我哑口无言。

一想到城市被罗古卢军士兵占据的画面,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且慢。

始终保持沉默的穗花此时站了起来,用毅然决然的眼神注视卡尔马。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的皇帝希望我能亲自去晋见他是吧?

您说得没错,穗花公主。

卡尔马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

好吧,我答应前往王都。

万、万万不可啊穗花公主殿下!

不用担心。再说,既然我从长眠中醒来了,就有必要增广当今世界的见闻。实际和罗古卢皇帝见面、了解他的为人,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穗花向总裁投以亲切的微笑。

卡尔马很满意地点点头。

您有这个心的话事情也简单多了,稍后我会请部下转达详细的日程。另外,到王都的旅途所需也不劳费心,接送的马车也会由我方为您准备。

静听过程的萨伊克斯走到了卡尔马的前方。

这里我有一个条件,由我来担当穗花前往王都途中的护卫。

警备的问题毋须担心,我会指派我军优秀的部队

保护主人是士兵的任务,方才你是这么说的吧?我身为一个战士也是抱持相同的看法。

卡尔马用不悦的眼神注视着萨伊克斯,半晌貌似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说:

随你高兴吧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了,能达成交涉实在是可喜可贺。

卡尔马掉头转身,率领黑斗篷部下从礼拜堂的大门离开了。

天啊,这下事情非同小可

阿不列总裁憔悴地垮下了肩旁。

请您先坐下吧。

穗花体贴地将自己所坐的椅子让位给总裁。

总裁沉腰就坐,俯下了藏不住烦恼的沉重脸庞。

我被一阵脚步声吸引,回头只见玛尔榭、鲁米莎以及柚叶一脸担心地站在那里。

那种事情当然是甭谈了!

听完大致的来龙去脉,柚叶就像在尖叫般大声嚷嚷。

喂,臭老头!你怎么会让穗花姐姐碰上那种危险!

柚叶会担心固然是人之常情不过如果有在场目睹刚才的过程,会觉得苛责总裁其实也挺残忍的。

没关系,柚叶。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穗花姐姐,那些人肯定是在贪求你的力量呀!

我自然没有把力量用在邪恶事物上的意思。

对了,不然我也一起护卫你到王都吧!你说是吧,萨伊克斯?

我大叫提议道,萨伊克斯摇头否决。

不用了,护卫我一个人来就行。人多反而难以行动,毕竟我可是

一匹狼对不对?我是没有你那么强啦,但好歹比孤军奋战的好吧!

雷恩,这任务就交给他吧。你的本分不是学生吗?不要哪边有危险就往哪边跑,勤勉向学才是你该做的事。

阿不列总裁训斥了我,虽然他说得也没错啦。

一旁当听众的玛尔榭不解地提出了问题:

话说回来刚才那些人以使者的身分而言,态度也太蛮横了吧?

坐在椅子上的阿不列总裁貌似沉重地开口,回答了她的疑问:

那个男子呢其实就是当年背叛了洛依德的人。

我的口腔因为总裁的一句话顿时变得干渴。

背叛了老哥?请问是怎么一回事?

雷恩,还记得以前有听你父亲提起过,洛依德人格丕变的原因吧?

我点了点头。那次是玛尔榭被抓去当人质时,老爸告诉我的。

老夫藉这机会,把那件事再解释得详尽点好了。距今约三年前,洛依德才刚当上公会议会的议员,是个富有正义感的男子。当时,罗古卢帝国正在凯尔兹城周边兴建大规模的神之血采掘设施。采掘到的神之血统统都被送回罗古卢。对城里的符纹师而寿,这样的行径等同于被外人夺走绘制符纹的涂料,并且破坏符纹文化。

罗古卢军开发出了一种名为血机关的动力,原理是透过燃烧神之血的方式获得能量。

这段日子,我也见试过不少冒着红烟的武器和战舰。

为了制造那些兵器,帝国始终不曾放弃独占神之血的野心。

对于采掘设施,城里自然掀起了抗争运动。带头的灵魂人物就是洛依德,以及当时还支持年轻有为的他、同时也身为公会议员的卡尔马。但设施建设排除众议强行施工,没多久进入了实际运作的阶段,并在城里雇用了工人工作。然而采掘现场是一个相当恶劣的劳动环境,工人们做牛做马被当奴隶使唤。

于是洛依德说服工人,呼吁他们抵抗罗古卢。工人们固守在设施里,要求罗古卢改善待遇。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设施发生了意外事故。采掘设施内部突然爆炸固守在里头的工人们无一幸免。那时洛依德错愕的表情,老夫一辈子也忘不了啊事情并未就此结束,那起事故原来是卡尔马刻意设计引发的。

意思是卡尔马杀了那些工人吗?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卡尔马他啊其实是罗古卢帝**的特殊工作部队黑豹部队的人呀。他隐藏自己的身分渗透进议会,设计除掉帝国的眼中钉洛依德,以收警惕罗古卢帝**反抗者之效。卡尔马的计谋乍看下成功了,这场事故是由帝**的走狗洛依德一手主导的谣言甚嚣尘上。在议会里,更是连续好几天对他嘲讽漫骂,指责他的不是。他不仅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还有人向他砸鸡蛋,而洛依德只是咬牙忍耐。那个状态实在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啊!

没想到那个男的竟然是如此卑鄙的家伙!早知如此就痛殴他一顿!

遭到一心信任的盟友背叛,害死好几名工人,被前一天还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同胞不停炮轰谴责。或许洛依德的心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粉碎了也说不定

阿不列总裁就像要暂歇一会儿般呼了一口气。

老哥他在我的面前从来没有展露过他低潮的一面。尽管他常常忙到我们好几天都见不到对方,但是我却看不出他有陷入痛苦过。

或许他不想让身为弟弟的你,看到自己软弱无助的部分吧不过呢,这整件事故并未完全照卡尔马的剧本走完。后来老夫独自调查了事故,也因此得以揭穿卡尔马的阴谋。

卡尔马固然事先就巧妙地将证据堙灭,但老夫还是排除万难收集到了极少的证据,成功在议会洗刷了洛依德的冤屈。卡尔马大概是自觉处境危险,就此行踪成谜,而洛依德也谷底翻身成了反抗罗古卢帝国的英雄。城里对罗古卢的反弹声浪因此水涨船高,最后终于达成让采掘设施停摆的目的。老夫本以为洛依德也找回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但他毁坏的心似乎再也没有恢复过了。

倘若采掘设施持续运作下去的话,将会让罗古卢有如在无人之地自由进出很有可能这座城市现在早已完全被纳入他们的支配了。又假使当初老夫等人能更加同心协期,不要让洛依德孤军奋战的话或许就能免于让他受到孤立的命运了也因此,无论走入歧途的洛依德现在试图犯下任何恶行,老夫都无法打从心底责怪他。当然,老夫也很清楚那是不对的。

之后,宴会就像不曾有风波发生一般,继续照常举办。

我早已提不起前一刻享受宴会的心情,只是伫立在公会庭院的角落,心不在焉地眺望着那些身着华丽衣裳的人们。

雷恩,本宫说什么都不会允许穗花姐姐独自羊入虎口的。

站在一旁的柚叶用谴责般的语气跟我说道。

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啊呐,柚叶,我想我还是得前去王都一趟。其中一个原因是万一穗花碰上什么意外,我可以第一时间赶去。另一个原因是我不希望放任那个叫卡尔马的家伙继续为所欲为。

一想到他的嘴脸,我紧握的拳头便不自主地颤抖。

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哥也不会误入歧途了

唔呶,本宫也跟你一起去。方才,如果不是那个娘娘腔美少年助你一臂之力的话,你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吧?到头来,没有本宫,你不过只是个小家子气的毛头小子。

反正我就是小家子气的毛头小子啦!

不过,柚叶说得也有道理呢。至今有好几次,都是仰赖她的力量才渡过难关。

我知道了啦,麻烦你多多帮忙了。

哼,一开始就老实这么说不就得了。

我窥察四周,确认身旁没有其他第三者之后,压低声音说道。

可是柚叶,你自己也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你是公主了。刚才那个叫卡尔马的家伙跟他的部下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一旦被他们发现,绝对也会对柚叶动起歪脑筋的。

本宫是公主的事,果然还是不方便让人知道吗

柚叶有些落寞地垂下肩膀。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听懂了吗?这是欺敌用的战略性秘密行动!

我试着用较为专业的词汇表示,柚叶一听,眼睛发出了闪亮的光芒。

简言之,就是避人耳目的伪装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听起来感觉还挺酷的,不是吗?唔呣,既然如此,那咱们何不一起堂堂正正地隐藏自己的身分呢!咯咯咯。

只不过,我看也没有人会料到,这种性格古怪的女生竟然会是古代的公主吧。

几天之后,清早的公会庭院笼罩在一整片朝雾之下。

四下鸦雀无声,和前几天举行宴会时的热闹欢庆景象宛如天壤之别。视野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的,远方的街景在雾霭中成了模糊不清的黑色剪影。

我和柚叶躲在塔的暗处,目不转睛地盯着门看,有一辆由两匹白马拉动的大型马车停放在门旁。

穗花现在正准备搭上那辆马车,四周有数名罗古卢军的卫兵跟着。

形式上好歹穗花是重要的贵宾,所以他们全是身着典礼用的装饰铠甲、身材高大且气质高雅的士兵。然而面对笑容气质更为出众的穗花,卫兵们也不禁显露出紧张的面色,态度十分谨慎。

穗花的身后有萨伊克斯随行,阿不列总裁则忐忑不安地目送两人。

卫兵们坐上马车后,车门牢牢关上了。马夫手上的鞭子一挥,朝雾中响起了马嘶声,车轮静静地开始转动。

载着穗花的马车一晃眼便消失在浓雾里。

他们终于出发了我们也随即动身前往王都吧。

话说回来,雷恩,芙纽芙纽呢?

它啊,我请玛尔榭帮忙照顾了。总不能让芙纽跟我们一起冒险吧。

所以这趟只有本宫跟雷恩两人独处啰。其实你一开始就是在打这歪主意吧,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柚叶用手肘抵了抵我的胸膛。

你再废话下去,我就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我二话不说丢下柚叶先行离开。

既然,王都之行没能获得阿不列总裁的允许,那么,我们所能使用的交通方法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联系这座城市和王都的旅用马车。我们决定搭乘和其他旅客共乘的马车前往王都。

位在城里最热闹的中心街,一栋高挂着凯尔兹旅行社招牌的五层楼商馆,摩登的红色砖瓦墙壁显得格外抢眼。

商馆一楼的空间被整个打通,里面有三头相貌十分英俊挺拔的黑色雄马,后头则停放了一辆被来自户外的晨光照耀得熠熠闪亮的黑色马车。

咱们要搭那辆车子出发吗?这马车还挺豪华的,不是吗?和本宫的身分十分相称。

柚叶满足地点头说道。

豪华归豪华,我们也不可能包下整台车啦。

我打开装了旅费的钱包检查后紧紧握住,穿过旅行社的大门。

咦,怎么会那么贵?

我不禁反问旅行社售票的老伯。

两人的旅费要价一千马克尔本来只要三百马克尔就够了不是吗?

售票的秃头老伯汗如雨下地向我辩解道:

其实是因为罗古卢帝国的关系旅客税上涨了,还请您见谅

不会吧,罗古卢的影响力竟然渗透到这种地方来?

我打开钱包窥看,手上的盘缠只有金币四枚、四百马克尔。

这点钱别说要让两个人上车了,连一个人也去不成。

啊啊~如果您预算只有四百马克尔的话,那我推荐您可以采用新婚夫妻套装方案喔。到王都三天两夜的旅行,两人的收费刚好只需四百马克尔整。

喂,秃头老伯!本宫跟这个落魄的毛头小子看起来有那么像新婚夫妻吗!

抱歉,我就是落魄的毛头小子啦。

那个新婚夫妻套装方案不限身分都可以利用吗?

当然只限新婚夫妻使用了,因为这是特价促销方案。

我唉的一声叹了口气,这样的限制我们看得到也吃不到啊!

现在报名,我们还有特别提供高级甜点吃到饱。

柚叶一听眼睛顿时发亮。

喂,雷恩!咱们立刻到教堂举办婚礼!为了甜点本宫豁出去了!

拜托你别说笑了。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有个人轻轻地从我身旁伸出手,铿锵一声将一把金币放在售票的柜台上。

请给我三张到王都的票。

我听到那个耳熟的声音,转头一看

嗨~雷恩。

手提巨大旅行袋的玛尔榭就站在我的眼前,后面连鲁米莎也来了。

这两个家伙该不会又想当跟屁虫了吧?我的头好像开始痛起来了。

嗨什么嗨啦,你买票是想干嘛?

咦,我想旅行很奇怪吗?

是不奇怪啦可是买三张票是怎么回事?

嗯?我只是在盘算要不要先买起来囤货而已啊。身为旅行家的本小姐,可不想再吃票价上涨的闷亏呢不过,如果有朋友穷到连出门旅行也没办法,本小姐倒也可以考虑伸我伸出援手喔。

你干脆老实直说人家也想去吧!

你才老实直说玛尔榭女王,请可怜可怜一贫如洗的我吧!

这个该死的有S倾向的玛尔榭

玛尔榭女王,求求您,可怜可怜一贫如洗的我

玛尔榭挂起满面的笑容,将两张票递给了我们。

呜咪!

冷不防听到动物的叫声,芙纽从旅行袋探出了头来。

喂,玛尔榭,你不会打算连芙纽也一起带去吧!

当然要带去啦!你竟然把这么可爱的小动物丢了就跑,真不敢相信!对不对~芙纽。

玛尔榭抱起芙纽用脸颊磨蹭。

那,鲁米莎呢,你不买票吗?

我个人是很想去可是我已经参加鞑洛岛的遗迹调查团了。

鞑洛岛是今年夏天我们去过的海贼岛,那里有古代海贼王所留下来的符纹船和遗迹。

我想到放在上衣内袋里的水之戒指,那只戒指是在岛上认识的可菲托付给我保管的,可以唤醒水之公主。水之公主现在已变回棺木,被供奉在岛上。

好吧,鲁米莎也小心自己的安全喔,代我向可菲他们打个招呼吧。

当我们准备前往乘车场时,售票的老伯忽然叫住了我们。

啊客人请留步,您是符纹师对吧?

老伯大概看到了我身上佩带的符纹剑,以及挂在腰带上的符纹绘制用品的道具袋吧。

您最好小心一点喔,现在王都颁布了符纹禁止令。

符纹禁止令?

我和玛尔榭忍不住面面相觑。

我没有实际去过所以详情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在王都贸然使用符纹的话,会遭到军队逮捕之类的。

阿不列总裁会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不肯答应放我去王都的吗?

事到如今,我当然是不会因此打退堂鼓的。

我和柚叶、玛尔榭,以及玛尔榭旅行袋里的芙纽一同坐进了马车。

细长的车厢里,两人座的沙发以两张面对面为一组整齐排列着。我们一行人来到最后面的座位坐下。

我和柚叶比邻而坐,玛尔榭坐在对面。她的旁边则是芙纽。

观望车内,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数名乘客。有心不在焉地眺望窗外的年轻男子、摊开报纸阅读读新闻的中年男性、以及带着十岁上下的小孩同行的女性,大家都是前往王都的旅客。

车门被车掌关上后,马车出发了。

鲁米莎在窗外挥手为我们送行。

一开始马车行经热闹的大街,过了一个小时后,外头的建筑物也慢慢变得稀疏了。

不一会儿,马车完全驶离了城内,悠然地在林间道路上前进。

这一路我们将在旅行社准备的旅馆留宿休息,再继续搭乘马车北上,全趟路程历时约三天。

晴朗的天空就恰似和平的象征,我当时全然想像不到,在此之后,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在这趟旅途上等着我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