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陈雪卿听了这话却她做了个鬼脸,又问康原:“究竟我们现在是上去呢,还是再等一下别的同学一起来了再去?”

“还是现在上去吧,不然醋坛子可真打破了可就酸死人了。”康原道。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吧?什么事都是你们这样的人说成的,没句好话。”苏晓羽瞪了康原一眼,又拖着陈雪卿向前走:“等下大家都来了,我看这摘星台是站不下我们了,还不如先去看看再说。”

陈雪卿回头对康原一笑,刘杰见了也笑了,低声对康原道:“今后你这个可不好对付,我看你还是小心为上吧!”

康原却朗然一笑,一对浓眉却似乎又飞扬起来,两人一起跟了上去,上了摘星台,和陶然他们打了个招呼,几个男孩便一起指指点点地聊了起来,陈瑜略站了一会也就下去了,剩下他们五人还在那指点江山,渐渐的班上的同学也都陆续到了,几个女同学先前还不敢上去,在底下站着又走开,最后终于禁不住台上人的“开导”与“诱惑”还是爬了上去,大家在上面留连了一会便又回转去,就见导游正在六奇阁大门口等着,人到齐了便一起走了进去。

这六奇阁是黄狮寨唯一的人文建筑,据说是因为山奇水奇云奇石奇树奇动物奇六奇而得名,上阁后亦可一览丛山。阁楼的飞檐上挂着些铃铛,一进去就听见脆脆的铃声响在风中,大家一层一层地上到第三层,那里有许多游人留下的墨迹,平日书法颇有造诣的班主任也挥毫提了句“游景中景,看山外山”的联挂上。

大家在阁上四下转了几圈,又下得楼来,也有游人在一楼大厅里点歌,扬琴悠扬,几个土家族的女孩子也唱得婉然动听,大家听了会歌,就出了阁,在回廊上转了一圈,歇息了一会又顺着台阶出了门下山去了。

下山景致又各有不同,大家一路走走停停已然到了山下,却看见一片竹海,差不多是碗口精细的翠竹,大家在竹林中穿梭停留了一会,又向前行去,渐渐走来,却见林中溪上修着一道廊桥,红柱红瓦,黄栏黄椅,飞檐上还修着个龙头,在万绿丛中别是醒目。趴在廊桥栏上回头看去细泉铃铃,竹风籁籁,叫人心情不觉清爽怡然。穿过桥廊再向前去,已回到山寨,大家四下逛逛,买回几件纪念品,不觉已是午后四点过了。

坐上去大庸的汽车时,大家知道这次旅游已值尾声,回望青山叠翠,仿佛还留着欢歌笑语,“别了,一切!”陈雪卿心中却不觉有些失落有些莫名的黯然,我带回了什么呢?这诗与画的王国里?她靠在苏晓羽肩上轻声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好像一切都还才开始,而想象中我该是带一篓子诗回去的,可是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呢。”

“我说过不要有太高要求的,出来玩就是玩,只要玩得开心就好。有了任务就是有了负担,那样岂不是有了压力?自然也不会有收获了。”苏晓羽道:“不要想太多,什么才是尽呢?有这些我觉得已经很足够了,三年了,这也该是我们这群人最后一次在一起走这么远的路了,毕业后,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这样齐了。其实我以前常常想我们班的同学一直来并不是很亲热,现在却能这样的亲密,却能这样开心,真奇怪。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

“十年修得同般渡,相聚三年更不知道要多少才能修得来,这个道理大家何偿不明白呢。”陈雪卿听她语气中竟有平时少有的感伤,一抬头却又见陈瑜正与江格飞一起说着话,又道:“人真的可以变得很快,好像没有什么原因。”

“也许有你也不会留意,有时怀疑我们这几个人中你这个人其实才是对什么事是最冷淡的一个,最在乎的还是你自己的世界怎样。你今天心情并不好,休息休息吧。”苏晓羽说完看了一眼陈雪卿,她竟真的闭上了眼靠在她肩上了,曲屈的盘山道总是急转弯,每一次转弯都引得车上一阵惊呼。

上了回程的火车窗外已是灯火阑珊的深夜,陈瑜独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无际的黑夜,一些小站偶尔的灯火流萤般在茫茫的夜色中划过,她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打开画夹,重温走过的路,好像又重拾许多曾经的心情,她发现自己变了很多,也许人生本是变化不测的,她倒觉得能重新拥有这种欣悦的心境竟也没什么不好,仿佛又是那些年画着画唱着歌走在人群中的陈瑜,这不是很好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