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易腻着自家媳妇,说了一会子有关盗墓之类的事儿,当然,他本身又不是那个行当的人,知道的也有限,说得也是模棱两可,不过,小茹对这些只是稍稍有点儿好奇罢了,今天又正好碰上,才有心思问一问,到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一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等到吃饱喝足,看过了这山川秋色,已经是太阳西斜的时候。小茹揉了揉有些撑的肚子,干脆让丫头们收拾东西,江天赶车回去,自己跟楼易带着三个丫鬟,慢慢走回客栈,顺便也可以下下食儿。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南方气候偏暖,山坡上的小草到不曾全部枯黄,还隐约透着一点儿绿意,不过,秋风到是带了几分寒气,吹得人身体僵冷。
难得山林幽静,罕有人烟,楼易悄悄地伸手,抓住小茹洁白的柔荑,两个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漫步于林间,丁峰他们很有眼力劲儿地远远落在身后,不一会儿,连人都看不见了,不得不说,丁峰这个做兄长的,确实比楼易成熟得多,看看人家对楼易多么体贴关照,可如果是楼易遇见这类情况,说不定会狠狠地当面笑话丁峰一通……
小茹和楼易为了行走方便,都穿的是窄袖儿的衣衫,此时靠得又很近,胳膊紧紧地贴在一起,小茹到是没觉得怎么样,老夫老妻了,牵牵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偶尔一侧目,却看到楼易的耳朵后面一派粉红,偏偏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心里暗笑,到也不自觉有了几分羞赧。
“咦?好像是个小孩子?”走了没多一会儿,楼易的步子忽然一顿,惊讶地道。
小茹也怔了怔,他们来的这片山林,当然算不上多么人迹罕至,可是,行人毕竟很稀少,一路走来,只遇见了区区几个行路匆匆的路人罢了,此时,竟然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可爱孩子站在道边儿,一时间几乎怀疑自个儿遇到了森林里的妖精……
就在小茹和楼易想走过去问问的时候,‘妖精’小嘴一张,忽然开口了——“你,把它放到树丫上去!”
小茹:“……”
楼易:“……”
这等的嚣张跋扈,要是放在大人身上,当然让人讨厌得很,可是,如今伸着小胳膊,一本正经很是嚣张地张嘴下命令的,是一个有着肉呼呼的小脸儿,短胳膊短腿儿,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衣服,脖子上佩戴金锁片儿的小男孩儿,那给人的感觉就只剩下好笑了。
小茹抿着嘴,努力把笑声吞回肚子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小男孩儿脚底下居然有一个小小的鸟巢,里面还趴着三只小雏鸟,看了看它们软绵绵的绒毛,小茹挑挑眉笑了:“居然是画眉鸟,挺可爱的嘛……没听人家说让你把它放树上去,还不赶紧动手?”
楼易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得,他好歹是个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如今居然要被一个黄口小儿指挥来指挥去!再说,貌似那孩子是指着自家媳妇说的……
别管心里是不是腹诽不已,楼易还是乖乖地蹲下身,把鸟巢捧了起来,“咦,媳妇,这只鸟的翅膀好像受伤了……”
“哪里?”小茹一怔,连忙凑过去看了看,果然,其中一只雏鸟的翅膀上有一丝血迹,小茹轻轻安抚似地摸了摸小画眉鸟的绒毛,按了按它的小翅膀,松了口气,“没伤到骨头,只是划破了一点儿,上些药就好了……对了,相公,你身上带着金疮药没?”
小茹的药箱让晓燕背着呢,如今手里根本没带药瓶儿,没办法,再本事的大夫,再轻的伤,没有药物,也是白搭。
楼易一摸腰上的荷包,点点头,自从娶了媳妇进门,楼易身上就再也没缺少过各种各样的金疮药,谁让老婆是当大夫的呢!从里面拿出个白瓷药瓶,又拿了个小茹做的棉签儿,沾了些许药粉,小心翼翼地给鸟巢里的雏鸟涂抹好,“这样就可以了?”
“放心。”小茹一抬头,见楼易皱着眉,眼神很专注地看着雏鸟的翅膀,一双手稳稳当当地捧着鸟巢,那种小心翼翼,一下子让小茹的心软了一下,“野生的鸟生命力可是很强的……快把鸟巢放树上去吧,你看,它们爹娘都来了……”
楼易一抬头,果然看到两只画眉鸟在他们头顶徘徊,迟迟不肯离去,要知道,成年的画眉鸟胆子很小,根本不亲近人,如今居然能不顾自己的天性,主动飞到人类的身边,可见,子女能给父母带来什么样儿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