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昊天见凌东舞这副装扮,知道她今天是不会走来,脸露喜色的迎着凌东舞走进几步,“凌丫头,这里风大,你怎么过来了?”
“从我来这里以后,还没有拜祭过萧老王爷,今天趁着过年,我也来拜一拜他!”
立刻有人摆上供果香案,凌东舞和萧昊天神色肃然的一起拜过萧宏图。
两人祭扫完陵寝,萧昊天觉得一阵细微的风吹起刻骨的寒意,他怕凌东舞不奈这里的寒冷,引着她走回屋里。
这时众人已经看出他们王爷的心情大好,立刻欢快的张罗起来,忙忙呼呼的准备着过年吃食。
萧昊天身为北漠镇南王,以往过年的时候,都是规矩极多,派头十足的。但今天因为老王爷新没,所以一切从简。可是仍然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萧昊天当然知道凌东舞腻歪吃他们的名菜烤羊腿,细心的嘱咐人不要上他们这道逢年过节必上的名菜,做的的都是些清淡的炒菜和几道南诏的菜式。
桌子摆到厅中,屋里拢了地炕,暖意融融,萧昊天轻轻的将双掌一击,长窗之下的两名青衣侍卫,齐齐伸手将窗扇向内一拉,凌东舞不由微微一凛,却没意料中的寒风扑面,定晴一瞧,却原来那窗外摆着一溜的炭盆,冷风到了那里,都被炭盆散出来的热气吸走了。
只见四面雪景豁然扑入眼帘,满园疏影横斜的梅花,寒香浸骨,身之所处的厅内,却依然暖洋如春。
凌东舞坐在桌边,向萧昊天遥遥一举酒杯,“王爷,祝你新年快乐!”
萧昊天也随即举杯:“凌丫头,谢谢你能陪着本王过这个新年!”
两人将杯中的酒都一饮而尽,身后的丫头忙又替他们斟上一杯,两人说笑着一杯接一杯的吃着酒,凌东舞的酒量自然不敌萧昊天,不觉酒意沉酣,面赤耳热。
琉璃世界里,梅花红得异样灿烂,清寒雪光,仿佛是月色,雪色映进着梅花的影子,殷红的梅花,宛如满腔浓浓的相思意,凌东舞一时兴起,拿筷子击着碟子,和着那窗外的隐约炮竹声,看着眼前梅花,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古人的词,映着眼前的景色,更觉得繁华旖旎,“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萧昊天听后,快怀的大笑,道:“好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多像本王第一次和你饮酒时的样子。”
凌东舞看着萧昊天一双眸子里瞳仁清亮,几乎能瞧见自己的倒影,直要望到她里去似的。心里如绊着千层网,带着千千结一样,纠葛乱理,竟不敢再与他对视。掉转脸去,心里怦怦直跳。
萧昊天见凌东舞双颊洇红酡然如醉,明眸顾盼,眼波如丝,不觉哑声唤道:“凌丫头!”
凌东舞只觉得萧昊天袖间幽幽的龙诞香气向自己靠近,叫她微微眩晕,仿佛透不过气来。她慌忙抬起头来,见他的脸几乎就在面前,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却错综复杂,她不懂,更不愿去思量。心下竦然惊醒,蓦然掉回头去,说道:“王爷,咱们出去走走吧!”
此时外面的夜空只有星星,萧昊天和凌东舞都喝了些酒,也不惧怕寒冷。两人并肩,慢慢的踏着积雪,蹬到景山高处。
站在这里,北漠京城就仿佛都在脚下一样,除夕之夜,家家张灯结彩,东南方向的天空显得比别处更加明亮,更显此处的幽深。
凌东舞想起萧昊天从前的威风八面,挥斥方遒,若有所思的看着身侧的他,见萧昊天看着远方的天空,神色空旷而迷离。
此时北漠京城中千家万户火树银花,站在这里可望城中无数条弧光,散落漫天繁华如星,划破夜色岑寂。天空中闪现的烟花照在他们的脸上,绽放异彩。
烟花一朵一朵的在远处的空中绽开,将夜空点燃,紫的、红的、橙的,无数颜色夹杂着无数金色银色的光闪耀,姹紫嫣红盛放在黑色的夜空中。
在这些明艳的光亮中,每一朵烟花徐徐盛开,凌东舞的脸颊被烟花绚烂的颜色映得忽明忽暗。
凌东舞只是凝望着那绚目的美丽烟火,而萧昊天只是痴痴的贪婪的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