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挂在天空,周围的天空蓝得暖洋洋的,天空中白云朵朵,树林上偶尔有鸟飞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并不悦耳,煞是难听。
过不多时,只见前面飞尘四起,一队骑兵整齐有序的奔驰而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如同踩在人的心上,凌东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昊天,见他面色如常的端坐马上,心里不觉也安定下来。
隐隐的一阵号角悲鸣声,正是匈奴兵常用的那种摧心裂肺的胡笳声音,萧昊天微微一挥手,北漠军中立刻响起一阵令人惊心动魄的鼓声,十六名身穿黑衣的勇士,用尽全力,猛烈擂鼓,隐隐中似乎在与胡笳中争斗纠缠。
西匈奴的先锋队伍整齐有序的摆开队形,一名将官催马而出。此人戴着黄金面具,面具铸眉目狰狞,跨骏马,执长刀,一身灿然金甲,映着阳光,隐隐带着神威。
凌东舞心里莫名的一动,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一般,虽然他脸上覆着面具,但是高大威猛的身形太过熟悉,一瞬间,她仿佛连呼吸都忘了,这个身影,这个熟悉的身影是穆紫城,紫城哥哥!
脑海里不觉想起很多过往,想起在沙漠里自己和穆紫城一起逃难,想起在乱军中两人并肩作战,“东儿,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东儿,我们今生今世永远也不分开!”
……
那么遥远的对话,仿佛从天边传来,太久太久了,久得令人几乎要记忆犹新,那些失去的岁月,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和最珍贵的过往。
紫城哥哥,紫城哥哥,他一定就是自己的紫城哥哥!
凌东舞不假思索的从马上跳下了,几乎是飞也似的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两军阵前,仰头看着端坐在马上的西匈奴兵统帅,声音中带着颤抖,“你,你是紫城哥哥吗!”
马上的西匈奴统帅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站在秋风中,发丝随风飞舞,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热切,她的目光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牢牢的盯着他,一瞬不瞬。
她的表神很奇怪,看起来要哭还要笑,有种难以言说的悲喜交加。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一声不响。
凌东舞仰着脸,热切而执著的问道:“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我的紫城哥哥?”
马上的人依然没有回答她。
等待的时间变的可怕起来,凌东舞有些胆怯,脚步慢慢的往后挪动,一寸一寸,如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孩子,害怕那个未知的真相。
她的神情惶然凄苦,小脸憋的通红,她听着秋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仿佛是谁在呜呜的哭泣,风那么大,一片片卷起枯叶,阵阵寒意传来,秋天来了,真的是秋天来了!
风呼呼的吹,仿佛是人生,永远停留在秋天的肃杀和萧瑟里,仿佛是一个残忍的局——而自己穷尽这一生也走不出去!
马上的西匈奴统帅看着面前的凌东舞,她此刻一脸的惊恐彷徨和无助,一张小脸红红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两泡泪水蕴在里面,晶莹剔透,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落下来。
他只觉的一阵无法负荷的压抑和痛苦,好像立刻就要撞破胸口,猛烈的跳动出来,她面带张惶,隐着一丝忧虑与企盼,眼睛一如梦中,晶莹闪烁,眉头微蹙,带着一丝委曲,就象从前每一次恳切的望着他。他心里一痛,人生,有那么的不幸和波折,可是这个自幼飘零的少年,心里忽然如火一般滚烫,只想,无论千难万险,自己再不能让她受苦了。
“东儿!”仿佛隔了一万年,才从清风明月里传来,带着无法掩饰的深情厚意,响在耳畔,让她泪流成行。
凌东舞感觉呼吸一窒,看着眼前的西匈奴统帅缓缓的摘下面具,她的心心头像有一角猛地塌陷下来下,压得整个人都似酸痛得几乎不能再说下去,只是哽咽着,默然凝视着他如水的目光,语不能声。
有一种回忆,永远含苞待放;有一种容颜,永远停驻心底;有一种人,无论经历一万年,还是万万岁,只须一眼,便知是他。
她看见他的瞬间,眼中爆发出神彩,略带着痛楚,这正是那个带自己逃出魔窟,与她携手并肩共赴生死,宠着她呵护她的穆紫城!
紫城哥哥,你为何到现在才来见我,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儿通知我,你太过份了你为何这样捉弄人啊,你她心里反复折腾着想问的话,也许一切早已有答案,也许她已经不再去想这些答案,他还活着,她的紫城哥哥还活在,这便是最好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