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舞心中暗暗喝彩,好个机灵的小丫头,管穆紫城叫主上,管自己叫主子!听了侍女的赞叹,她也没有向铜镜里往一眼,只是快步走到桌边,大吃大喝起来,只有吃饱了饭,身上有了力气,才可能离开这里。
吃过饭以后,凌东舞退开门窗,才发现,自己是被穆紫城软禁在这里了。
穆紫城知道她会功夫,守在房门外的都是军里的好手,杵在屋外就似石像一样戳着,凌东舞根本没法跑。就算跑出这座院子,外面还有重重的守军和高大的围墙。
凌东舞想起昨晚,细细地回想着穆紫城说过的话。看来他这次是真的不放手了,宁可关她一辈子也不会放她出去?
她往外走了几步,“夫人,外面风大,主上嘱咐过,夫人伤寒未愈,不宜吹风,还请夫人回屋内歇息。”两个侍卫恭敬地将她请回去,态度并算强硬,却不容辩驳。
凌东舞叹了一口气:“我不出去,就站在这里看看风景还不行!”
侍卫看凌东舞真的不再往前迈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全身警戒地站在她身边。
凌东舞也不管他们,扶着门廊站在屋门口,看着园子里日渐凋零的花朵,闭上眼睛享受着初冬温暖的阳光。
这个青州城最高级别的皇宫她是来过的,最初是被南诏皇帝,夏文玄的那个色鬼哥哥‘请’进来的,后来跟萧昊天来过,现在又跟穆紫城住了进来,想想自己还真的是个牛人,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古代,成了这里帝王的香饽饽,只要她愿意做皇后,随时随地。
可是她不愿意,夏文玄要她做时她不愿意,萧昊天要她做的时候她不愿意,现在穆紫城要她做,她仍然不愿意,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还是错过了什么?
穆紫城每天下午没有公务时,都会来这里陪她。凌东舞心情杂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常常见他来了便躺在榻上装睡或者干脆背对着他,不理他。
但是,即便这样穆紫城也不离开,还是陪伴在她身边,他总是在她旁边一坐便是半日,似乎怎样也不会厌烦。
凌东舞躺得后来烦躁不堪,一骨碌坐起来,穆紫城唇边带着笑意,仿佛早料定她没有那个耐心坚持不了多久,看到他那表情凌东舞就更加烦闷。
她气的见到东西就砸,一边扔一边骂人,一直到把屋里能砸碎的东西全都砸碎才罢手,权当是在练功。
穆紫城含笑看着她,轻轻道:“东西砸了可以换新的,你只是被伤了手!”
气的凌东舞差点没吐血,忿然道:“你醒醒吧,别在做白日梦里,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穆紫城听了她的话,明月清风般的笑容消失了,似有万斤巨石垂于心头,只是惨白着脸,定定的看着窗外。
凌东舞每天燕窝鱼翅的吃着,屋里的东西一茬茬的砸着,穆紫城还是每天照旧到她这里来,波澜不兴的看着她胡闹。即使凌东舞不同他说话的,他也不以为意,自得其乐,有时看看兵书战报,有时作一两诗词,间或自言自语几句。
这些日子,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凌东舞就开始害怕,她越来越害怕闭上眼睛,因为每个梦里,她都会梦见萧昊天,那个在西林山脚下,万马千军中救下自己的萧昊天;那个对自己坚定的说:“凌丫头,别怕,本王来了!”的萧昊天;那个宠溺疼爱自己如珠如宝的萧昊天;那个在自己人头落地将自己救于马上护在身后的萧昊天……
凌东舞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朝秦暮楚的女人,在萧昊天身边想得是穆紫城,在穆紫城身边想的又是萧昊天,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她对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和痛恨。
这日凌东舞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出神,忽听外面侍卫到:“公主请止步!”
她抬头,见是那天在垂花门外遇见的异族女子,她在一个小丫头的陪同下就站在门口,“我只是想来看看凌姑娘!”
“公主,主上嘱咐过,夫人身体欠佳宜静养,不宜会客,还望公主恕罪。”侍卫说得毋庸置疑。
“让她进来吧!”凌东舞走到门前,西域公主也来凑热闹了么?她来做什么?凌东舞不觉得好奇起来。
侍卫见凌东舞这么说,微微的让开身体,让西域公主一个人进来,把小丫头隔在门外。
“夫人,那日相见,我不知道你是谁,多有得罪了!”西域公主在看清凌东舞容颜的那一刹那,那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是错愕,又仿佛是惊诧,,然后很有规矩的给凌东舞施了一礼。目光里微微含笑,“夫人,你真美丽!”
“公主谬赞了,还是麻烦你叫我凌姑娘吧!”凌东舞朝她微一颔首,那天因为心神大乱,并没用仔细看这名公主,今日一见,才知道此女子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淡红的裙裳,高鼻深目,乌发如云,稍黑了些的皮肤却越发显得健康有生气,眼睛似泉水清洌,晶莹剔透,一颦一笑风情毕露,浑身自有一股子英姿勃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