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昊天扶着她重新躺下,知道必须还得用老办法,一手托起她的颈下,另一只手端起药碗自己含住一口,再用唇顶开她的嘴,慢慢喂了进去。
如此,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碗汤药全都喂进去。
看着凌东舞的脸,他的一只手轻轻拂过她安静憔悴的面容,暗自叹了口气:“凌丫头啊,你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我的吗?”
萧昊天晚上一直陪在凌东舞身边,她不知梦见什么,一脸凄然无助,她那无助的模样让他觉的心痛。
他躺在床上,将凌东舞搂在怀里,轻轻拍拂:“凌丫头,别怕,我在这儿,一直守着你。谁也不会伤害你……”连说了几遍,凌东舞渐渐安静下来,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沉沉睡去。
她乌黑柔软的头发垂下来,扫在他的面颊上,他也不移开,这两天,他从未真正安寝过,只有感觉到怀里女人温暖的身子和温暖的气息心仿佛才能平静下来。
他想起凌东舞这次生病都是因为自己,忽然情难自禁,伸出手去,紧紧地,紧紧地将女人抱起来,让她全部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她侧身躺在自己的怀里,感觉着她的呼吸,她身子的温暖。还有那淡淡的清香。
他紧紧搂住她,不可遏制,不住的说着:“凌丫头……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凌丫头,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没有人回答他。
无声,黑夜,仿佛一切的一切,只是他内心深处在自言自语。然后,是他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融合,滚烫。
凌东舞的头发那么柔软,小脸上全是温热的呼吸。他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这一生最爱的人,眼泪终于止住。这是自己最要保护的人啊。这一辈子,除了她,自己还曾和谁同床共枕到天明过呢?
他本是个半生凉薄的人。骨子里透着孤僻,而且充满防范意识的人,岂肯真正随意让任何人靠近他,只有凌东舞除外。
凌东舞微微扭了一下头,还是睡得很熟悉,他低下头贴着她的脸,能感觉到他鼻孔里呼吸的微微的热气,暖洋洋地吹在自己的脸上。甚至她的小腿,也悄悄地往自己身上搁。
那是一种很奇妙,很幸福的感觉,他被自己最爱的女人这样霸道而依恋地把腿放在自己身上——仿佛那样子,自己就很舒服似的。
凌东舞,她是多么理直气壮啊,横着手臂,腿放在自己身上,他被这样的热气所吸引,所激动,将凌东舞搂得更紧,在黑夜里,悄悄地告诉他:“凌丫头,以后再也别怕了。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在我心中,谁也无法超越你,你放心吧。”
一连两天,萧昊天都是下了朝就陪在凌东舞身边,夜间抱着她入睡,就连喂药换衣服这些杂事,也都是亲历亲为,不肯假手他人。
凤仪宫的宫女已经对萧昊天对凌东舞的这种做法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视若不见。
凌东舞感觉自己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她眯着眼睛四处看看,见宫里出了低眉敛目的宫女,还有萧昊天坐在桌案前。
她动了动,才发现手脚无力,“醒了?!”萧昊天一脸的喜悦站在她的床头,满眼的温柔看着她,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又拿自己的前额贴了贴,这才放心地断言:“你总算好了,不然这样御医都该砍了!”
凌东舞微微有些迷糊,有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昊天从芳景手中接过一块汗巾,细细擦去她脸上额上的汗迹,神情专注关切:“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还疼不疼?肚子饿不饿?躺了这些天,会有点头晕,起来时慢着点。待会儿让她们给你端碗粥来,别吃太多太快,小心伤着肠胃……”
凌东舞看着萧昊天温柔的眼神,听着他溺人的声音?脑子里一团浆糊,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近旁那张笑脸。
萧昊天只觉得她这样的神情十分有趣可爱,不由心情大好,忍不住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别发呆了,还是下床来精神一下,等一下让御医把把脉,看还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