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志健沉默不语,事实上确实是恰巧遇到,但是他不想解释,解释什么?难道他以后也不能见孩子们吗?他开着车奔驰在马路上,在一个三岔口的时候,打方向盘的手习惯往以前的路右拐,但是忽然想起现在他的家在左边,顿时变换车道,后面一阵急刹的声音传来,他马上踩刹车,从倒后镜可以看到一辆奥迪的车主正伸头出来大骂,“神经病,你会不会开车啊?”
冼志健用手势说了对不起,然后才把车开走。
过了红绿灯,史冬冬冷声道:“停车。”冼志健不理她,继续开车,史冬冬 用手锤着车窗,怒道:“停车,冼志健,你马上给我停车。”
冼志健把车往路边靠停,也有些恼火,“你想干什么啊?”
史冬冬眼睛冒火,语气委屈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想干什么?是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之前对我说过什么?你说你不会再见她的,现在我们结婚不到半个月,趁着我今天不舒服,你就跟她见面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冼志健深呼吸一下,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只是恰巧在那里见到她,而且以后我与她也总会见面的。我始终要见孩子,不想和她的关系弄得太僵。”
史冬冬眼泪落了下来,摸着微隆的肚子说:“那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出生,我们自己有自己的孩子,难道我们的孩子比不上他们两个吗?”
冼志健无奈地说:“这根本是两码事,我们的孩子我自然也会疼爱,但是每一个孩子在父亲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互相取代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们也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你已经和她离婚了,那等同和以前的生活做一个告别,就算你现在想回头也回不去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们的家?我们也可以很幸福的。”史冬冬哭着说,她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爱情往往可以让一个人的性格扭曲,史冬冬原先并没有这么执着,她甚至曾经很喜爱冼志健的孩子们,但是现在,在她心中只觉得他们讨厌。
冼志健最怕她哭,也许是因为陈正阳过于坚强,基本在他面前都不会落泪,所以他觉得陈正阳其实不需要他吧。女人软弱流泪的样子最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心理,冼志健只得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单独见她。”
史冬冬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冼志健举起手:“我发誓。”誓言其实是最信不过的东西,男人立誓,往往是因为不想麻烦,想尽快摆平事情,这样的誓言没有含金量,但是对女人而言却最受落,女人喜欢追着男人要各种各样的誓言,史冬冬虽然自命清高却也不能免俗。听闻他这样说了,她才擦干眼泪嗔道:“你说过的话要算话,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单独见面,我死给你看。”
强悍的女人会对背叛的男人说:你要是敢背叛我,我杀了你。而柔弱的女人会说:我死给你看。两者到底哪一个比较有用?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后者。女人没有几个可以狠下心肠杀自己最爱的男人。但是女人却很喜欢用自杀威胁男人。
冼志健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保证不会,放心吧。”
两人继续交谈着,车子快到家的时候忽然接到电话,他一看,是家里老妈子打来的,他连忙接听了,“喂,妈妈,你在哪里?在我们楼下?我怎么没看见你?”他刚说完,便见自己老妈从车窗上出现,并且用力地敲着车门。
他连忙落下车窗,“妈妈,您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去车站接您?爸爸呢?”
冼妈妈瞪了他一眼,“告诉你是不是就不让我来啊?你爸去了儿媳妇那里看孙子。”
史冬冬心里不大痛快,现在她的儿媳妇是她,而不是陈正阳。加上之前在婚礼上,这个婆婆让她名誉扫地,她到现在还记在心里,所幸是结婚后不用跟她同住,所以也就罢休了。现在听闻她这样说话,心里就闹别扭了,但到底还懂得尊敬老人,不敢出言顶撞,只低低地喊了声:“妈妈。”
冼妈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当,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好运气生到闺女,你还是叫我伯母吧。”
史冬冬难堪地看着冼志健,用手在冼志健的腰间捏了一下,冼志健连忙打圆场,“妈妈,看您说得什么话啊?一会我去把爸爸接过来,我早就给你们留了一间房,就等你们来住。”
“不用了,我是给你拿点东西的,这些咸柑橘给你,是我去年年尾的时候腌的,记住不要喝太多酒,烟能戒掉就戒了,以前有正阳在你身边,我们两个老不死放心,但现在你,唉,算了,我答应了正阳不要提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你走吧,我打计程车。”冼妈妈到底还是疼爱儿子的,虽然之前说不认他,不理他,但心里哪里舍得啊?
冼志健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了,连忙下车拉住她,“妈妈,您去哪里啊?你来看我,不是要跟我一起住吗?”
冼妈妈哽咽了,“住你个头,我来是看我的孙子孙女,他们可怜,爸爸不要了,但是爷爷奶奶总还是要他们的。”
史冬冬冷眼看着,十分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