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月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当初听听就算了的那句话,江成文却一直放在了心上,而且还画的这么好。
现在已经是入了夏的,天气也逐渐热起来,可看着这画,好像当时在寒雪中赏梅的感觉都一一浮现了。
楚秋月忍不住赞叹道:“画的真好!”
听楚秋月这么说,江成文腼腆一笑:“你若喜欢就好。”
又道:“这个画中,其实梅花瓣有九九八十一朵,是我根据前人所言九九消寒图所想到的。原本该是画一枝素梅,枝上画梅花九朵,每朵梅花九个花瓣,共八十一瓣,这样才算正统,不过如果那样,就不算洛城梅了,不过这其中还是有八十一瓣梅花的,今天冬至时,你可以用笔染色,每过一天就用颜色染上一瓣,染完九个九,九尽春深,春天就来了。”
楚秋月称奇道:“这倒是有意思!”
冬日绵绵无趣,若有消寒图,倒真是一桩美事。
江成文笑了笑道:“嗯,我第一次晓得的时候,也的确觉得挺有意思的。”
楚秋月点点头,江成文把画又再次收好,然后递给楚秋月:“喏。”
楚秋月接过那画,却在江成文手背上看见有些冻疮,不禁暗暗疑惑——虽然江帆他们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基本的生活还是不错的,香囊也自是买的起的,怎么好端端的,江成文居然冻的这么厉害?
见楚秋月看着自己的手,江成文有些不好意思,楚秋月转了转眼珠子道:“表哥,该不会你是为了画这画才把手冻成这样的吧?”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那画是临窗观景,然后画的,既然如此,窗户必然要打开,那寒风就会灌入,而画画之人必须要把手露在外面画画。且这幅画如此精美,恐怕江成文也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这样一来,手上不生冻疮才怪呢!
江成文摇了摇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谎,只说:“呃,不是的。”
这么无力的撒谎,楚秋月都不忍心揭穿了,叹了口气,楚秋月道:“其实我以后也不是不能自己去洛城的,你何苦呢。”
江成文笑了笑说:“答应别人的,总要实现。”
楚秋月一笑,问道:“你是医师,自己给自己上过伤药没有?”
“上过了,”江成文点头,“不过等它好还是要时间的。”
楚秋月点点头,手中拿着江成文给自己的画卷,看着江成文依旧有些青涩的脸庞,心中感觉怪怪的。
江成文的确挺好的,挺好的……
可以说,江成文是让楚秋月看的最为顺眼的男孩子了。
尤其是对比京城其他人之后。
周子佳自不必说,种马渣男一个;
林康夜后期很好,可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幺子,总是有些任性的,楚秋月自己晓得自己脾气也不算多好,和林康夜做朋友,倒是挺好的,如果真的在一起,恐怕也有的烦,何况她对林康夜横竖没意思。
之外还有五皇子八皇子,那太遥远了,就不必考虑了。
同样遥远的,还有尚青枫和林安夜,不过这两人倒是让楚秋月印象很不错,尤其尚青枫那时候“救过”自己一命,只是那之后,和尚青枫也再没见过了,所以只能说是感谢他的,多的自不必想。
至于林安夜,那当然是很好的。
说实话,连紫霞仙子也会希望她的爱人是个盖世英雄,脚踏七彩祥云……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金甲银鞍,扬鞭沙场,剑指敌军,一呼百应,全胜而归,天下同庆。
这样风光啊,而且给人以无比厚实的安全感,他可以保卫这一个国家,自然也可以保护你。
而林安夜尚年轻,以后恐怕会更加更加有所作为,且他除了那张面瘫脸之外,就连礼数都做得很足。
但是楚秋月大致是可以看出,林安夜这人或多或少也是有些心高气傲的,不过这也是非常在常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整个漫漫历史长河中,恐怕也找不到几个。
但是那样的人,他未免太厉害了,厉害到比所谓“皇子”更加高不可攀。
你喜欢他,但更多的人也会喜欢他。
和他之间,就连“平等”都很难讲,林安夜不见大男子主义,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气场在那儿,让人想忽视都难得很。又是极为严肃的性格,真是难接近的很。
是以楚秋月除了在那时候站在人群中远远看见林安夜的时候,不能免俗的心中一跳之外,再无多余想法——何况即便是那一跳,后来也因为小绿的死而备受惊吓,难过的很,早就消失无踪了。
这么一番下来,无疑江成文就是同她最为亲近,也最可爱的人了。
尤其是在江成文帮她画了整个九九消寒图之后,楚秋月对江成文的好感更是上升不少,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表兄,她不如楚春月看得开,对这些事情还是很不喜欢的。
何况,江成文估计对自己也没什么意思,虽然他画这画画的手都起了冻疮,但是大概如他所言,他只是很负责的把所承诺过的事情给付诸现实了吧。
楚秋月一笑,不再多想,道:“我们去前厅?”
江成文点点头:“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