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这么多,具体细节,都交予你们自行处理,地点最好远离京城,选出一人负责与我之间的联络,其余的,你们可以看着办。”瑞晗说得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事都下去吧!”
众人走后,屋子里剩我一人。有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瑞晗不是不相信肃王,但反复纠结思考之后,还是留下了后路。
崔启傲回来了,瑞晗迅速打起精神,调整好状态。然后让他进来,问道:“处理好了!”
“回禀夫人,一切都已妥当。”
瑞晗点点头:“之前那个进入易修府上也有好几年了!怎么未见她传来任何消息?是还没站稳,或者他有了什么别的心思?”
仁宗登基后,肃王作为摄政王一方面对易修倒仍然非常倚重,时常私下召见他商议政事并且恳请仁宗加封他为少傅。
另一方面却给他安排了一个光禄寺卿的闲职。倒是他的弟弟易裕,被封到兵部武选司主事这样的肥缺上。
当初天机令的密探便是以刑翰林的侄女这一身份嫁给易裕,以便让天机令得到易行府上的情报。但是过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动静。
“易府上一向严密,探子安插得不多,尤其是后院。属下也只在与官员夫人们的交际中,听说到一些传闻,据说与易裕的关系还算好,哪怕成亲几年没有子嗣,易裕也未曾纳侍!”
瑞晗冷笑一声——她若是有了易裕孩子,天机令又岂会放过她?
“听说,因为无子,她忧思繁重,郁郁寡欢。”崔启傲看了瑞晗一眼,低头说道。
这句话说得倒有水平,不由得瑞晗不多在脑中转几个弯。
“一切尚未可知!就这样认定天权有了二心,也太过武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我都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又有谁愿意真心效忠呢?”
易修治家颇为严格,他一个女子,当子的,终究是不容易……且慢慢看着吧!
豫王府,书房之内,豫王在书案之前专心研墨。豫王妃则没什么形象地歪在案几旁边
豫王妃谋算事情的时候,兴奋之处便有一气呵成提笔写字的习惯。自从上次装模做样哄骗豫王包揽了磨墨的活计之后,两人独处的时候,豫王妃再也不要自己费力气研磨了。
“朝堂上传出消息,肃王那厮要挂帅出征了!”豫王用平静的语调说道,这些日子却也将他原本浮躁的性子磨掉不少,居然没有显出情绪来。
“这次出征,不是殿下统领,觉得可惜了?”
“本王不是病了么?再说太后怎么会允许我去,这种事情自是想也不必想。何况就算本王要去争,王妃不是一直反对吗?”
“这次出战,其中的水太深,我也看不十分透彻。但是,那天水前世子和刘家搭上线之后,边境便出现炸营事件,然后便是天水进犯,淮南王重伤,一连串事件怎么看也不像是偶然。仿佛是一个局,一步一步将肃王推到统帅的位置上!”
豫王皱起眉头:“王妃是说,那瑞晗和天水勾结?”。
豫王妃淡淡望了她一眼,冷笑道:“摄政王是她夫婿,未来的皇帝没准是他皇帝。和天水勾结,她又什么好处?”
豫王妃的话让豫王心里略有些不快,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仍然问道:“那么,依王妃所见?”
“肃王这次凶多吉少了!”豫王妃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嘴角微挑,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配上眯缝着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愈发像一只狡诈残忍的狐狸。
“若不是上次与莫西见面,他对肃王的敌意过于明显,我亦不会作此猜测——这一次,天水目的之一便是让肃王死在战场上。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天水那边还有什么后手,但主帅若都阵亡,此次华夏赢面不大。”
“所以?”豫王隐约猜到什么,却又不十分明朗。在这些问题上他已经习惯于依赖豫王妃,所以还不犹豫地问道。
“京城方面,暂且静观其变,若此次战败,朝廷威望大减,便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至于战场那方面,派出杀手跟在大军后面,静待天水方面的动作,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一切便宜行事。如果天水图谋甚大,便伺机将情报传回京城;若肃王侥幸不死,有机会可以补上一刀。”
豫王像是没见过豫王妃一样,上下打量他:“你要杀的那个人可是肃王,女人都这么狠心吗?”
豫王妃一愣,随即笑道:“女人都这么狠心!无论对方是谁,肃王他一定要下地狱。”
“哈!”豫王冷不防笑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着离开书房。望着他的背影,豫王妃拿起笔,蘸了蘸墨汁,在纸上写道: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看着宣纸上未干的字迹,豫王妃喃喃自语,“若说狠心,男人远胜女人多了,你说是不是,肃王爷?”
瑞晗忙得太晚,直接宿在天机令,回府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