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押 粮(1 / 2)

军中豪侠 shaka浩雷 0 字 2021-09-09

 留守蛟龙湾的几天,周昊然每日不是盘腿入定,呼吸吐纳,修习内功,便是伸刀展腿,研习刀法。()他师从曲长河,习得昆仑派上乘内功,平日里只要稍有空闲,便会按照昆仑派的内功心法,意守丹田,习练内功。

他年纪虽轻,内力却强,除了当年曲长河传授他内功的习练之法,并为他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外,便是他自己十余年不断苦练的结果。每次想到师叔再也不能指导自己练功,心里便掠过一丝酸楚。

赵筱芊也在这些日子里习练内功,调养自己的内伤。她所中剧毒虽然排除,但由于猛药入体,激起体内真气自行运功疗伤,消耗了大量的内力。虽日夜依照本门心法口诀习练内功,但她一来身体虚弱,二来自己任督二脉没有打通,较之周昊然的内力增进速度,显然大有不如。但她每日吐纳练功,在增强内力的同时,内伤也渐渐好了。只是自己和周昊然的情谊这些留守的御林军士全都知晓,有时见面未免尴尬。

直到第十日晌午,负责运送物资的官兵才赶到蛟龙湾。

这些留守的军士们早就知道自己等待的是什么东西,所以见到这三百辆车上全是粮草,丝毫不觉得奇怪。

负责押送粮草的军士正打算卸车,周昊然急忙拦道:“别卸了,咱们直接就把粮食送到两军阵前吧。”

留守蛟龙湾的一名军士道:“军校,这些兄弟刚把粮草运过来,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不歇一歇再走?”

周昊然早就想结束这尴尬的日子,自是不愿在这里多待一刻,说道:“我看还是早些将粮草运到阵前为好,也免得穆元帅担心。”那名军士扬扬眉毛,双眼含笑,道:“军校,您是真怕元帅担心么?”周昊然脸上一红,低声道:“你,你别胡说!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即刻拔营起寨。”

负责押送粮草的那名副将望了望天,有些担忧地说:“军校,昨日夜里刚下过一场大雨,道路肯定是泥泞不堪,这路……怕是不好走吧。”另一名留守的军士道:“将军,您别说昨天下的是雨,就是今天下刀子,我们军校也是非走不可。”

那名副将今日刚到蛟龙湾,并不清楚周昊然为什么会在这里留守,自然也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刚要开口询问,就被周昊然拦道:“你可别听他胡说。”那军士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周昊然对那名副将道:“将军,现在是盛夏,虽然昨日刚下过一场大雨,但太阳一晒,地面不久就会晒干,不会泥泞难走的。再说粮草是维持大军的重要物资之一,这可耽误不得。”

那副将连连点头,道:“军校说的不错,运送粮草可是件大事。反正此地距太行山不过一百余里,要是道路好走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了。”

周昊然随这近千名军士一同押送粮草,赶赴太行山。这里距太行山不过一百余里,有好几条直通太行山的路径。为防山上的反贼派兵突袭运粮队,近千名宋军守护在三百辆运粮车的两侧,以便随时应对突袭之敌。

队伍行至中途,周昊然忽然听到路旁草丛之中传来钢铁摩擦之声。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周昊然耳中却响如惊雷。他担心草丛中暗藏伏兵,当即高声道:“大家别动!”

这些军士听到他大声示警,都意识到草丛中可能藏有伏兵,纷纷抽出兵刃,护住粮车。

周昊然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长草丛中,见三人仰卧地上,已死去多时。另一人伏在自己足下,浑身全是鲜血。他右手握着一柄短刀,左手手掌向下,好像攥着什么东西,身体微微抖动,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那人抬头看了周昊然一眼,眼里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芒,道:“周……桑……”但只说了两个字,便已气喘不止。

周昊然先前并没有认出他来,此时听他开口说话,才知道他是张博渊从东洋请来对付自己的斥候。他举目四望,没有看见那个东洋女子的踪影,俯身问道:“还有一个人呢?樱子小姐在哪儿?”

那人伸右手抓住了周昊然的左手腕,急道:“撒库拉桑(樱子小姐)……都,都邹(请)……”一口气倒转不上来,顷刻气绝。

周昊然将他左手翻转过来,见他掌中握着一块手掌大小的木块,上面刻着一个“源”字。虽不知道这木块的用处,但看他如此珍重的握在手心里,死也不肯撒手,也猜出了这是宝贵之物,便将木块小心取出,放入那人怀中。

他起身检视另外三具尸体,发现他们也和方才那人一样,被人刺中了要害,遗尸在这里的,看来已死去多时。只是方才那人被刺中后因剧痛难忍昏了过去,没有被敌人发觉,当成死尸丢了过来,这才多活了片刻。昨日大雨一浇,便慢慢苏醒过来。

周昊然心下沉吟:“看样子,这又是张博渊干的好事了。他知道这些东洋人并没有杀我,便将他们赶尽杀绝,想要激怒他们远在东洋的主人,要他再派人和我拼命,为他的这五名手下报仇。好狠毒的心计!”又想:“他们是什么时候遇袭的呢?嗯,看来张博渊的人还没走远,也许就埋伏在左近。我要小心应对。”

他回到运粮队伍,将草丛里的发现告诉了大家,又嘱咐几名军士把那四名东洋人的尸首埋了。一切收拾妥当,队伍这才重新上路。

军士们原本就十分谨慎,刚刚又听说了张博渊手下那批杀手昨日在这里杀人,怕他会在行军途中暗施突袭,所以更加小心。

队伍又向前走了十几里,天上突降大雨,大军行走不便,只好在就近的一片空地上安下营盘,打算明日天晴再走。这场雨下了好半天,直到傍晚才停。众人见到大雨终于止歇,纷纷走出营帐,既无暇去欣赏落日余晖的娇艳,也无心去享受雨后那饱含泥土芳香的空气,便匆忙奔向了各自的岗哨。

周昊然带人绕着宿营地转了两圈,回到营帐时天已黑透了。赵筱芊见他回来,连忙递给他一碗热汤和一个馒头,关切地问:“绕了好几圈,饿坏了吧!喏,给你。”

周昊然接过食物,心头一热,道:“筱芊,还是你心疼我。”

赵筱芊笑道:“我看你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一定是在想那几个东洋斥候的事吧。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快趁热吃吧。”

周昊然扬了扬手中的馒头,嘿嘿笑道:“这馒头是你留的不假,这汤可不是吧?我看啊,这热汤八成是你做的。”赵筱芊脸上一红,嗔道:“就你聪明!这可是人家第一次下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周昊然忙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连声称赞:“嗯,不错不错,味道当真不坏,烹调的功夫是一等一的。”

“是吗?”赵筱芊听他称赞自己的手艺,心里很是高兴,也端起自己手中的碗喝了一口。可汤汁刚一入唇,她就张口将汤全都吐了出来,皱眉道:“哎呀,怎么忘了放盐?这鸡蛋怎么没熟?难道鸡蛋是应该先放的么?这味道……这也太难喝了,你怎么还说好喝?敷衍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