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的火炮也太烦人了。”莽古发牢骚,往日宋军虽然也有一些霹雳弹,但多半是冒烟,现在碰到就起火,虽然之前早已做好了准备,但也恼人得很。
英勇的蒙古雄鹰,竟然变成了挨打的懦夫,这对于莽古来说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莽古之所以能领水师千户,仅因为他是阿里海牙部为数不多懂得水性的蒙古将领,但自身的才干却平常得很,纵观整个蒙古的历史,所谓出了名的将领,都以武力成名,后来年纪大了也开始使点计谋。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吧。
“再等片刻。”朱胜还是谨慎说道:“千户大人先休息片刻,若有情况,在下马上通知大人。”
或许是自己退得太明显了吧?朱胜心里有些不妙,不会自己算计别人的同时让他人算计了?
“等,等,等。”莽古囔囔不绝,实在是搞不清汉人究竟玩得是什么阴谋?或许汉人永远也不知道,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阴谋都只是浮云罢了。
“要不,派人请示一下阿里海牙大人?”朱胜见自己实在控制不了这个莽汉,只好委婉劝说。
言下之意就是,阿里海牙让老子统领水师,你别在这里唧唧哇哇,要不是不听命令老子就告诉阿里海牙大人。
“不用了。”莽古摇头,自己好不容易才因略懂水性混上了一个千户,别到时阿里海牙大人生气又把自己打回原形,汉人地位虽然低微,但大元朝又有任用提拔汉人为统领的习惯。
“那请千户大人暂且休息片刻。”对于这么一个混人,朱胜完全不放在眼里,只是大元朝在用汉人的同时也在防备,实在教她头痛。
“好。”莽古可不会跟朱胜将礼貌,说不定等这一战打完,他朱胜又得乖乖滚回他的汉军。
当然,这只是莽古心中对长生天的祈祷。
范友信情绪有点低落,在李庭芝大营被刘义抢了头彩,自己只好率领2万援军沿江岸而上以协助小范大人,想当初福州观察使、殿前副指挥使范文虎就因为鞑子封锁了两岸,用火把照明后弓箭手放箭才被吓得屁滚尿流。
“范大人,此战胜负与大人你的援兵关系最大,在下斗胆,如果援兵与鞑子相遇,请大人无论怎样都要跟鞑子狠狠打一战,而不得军令前不能后退。”
想起那个不拍死的义勇头领张贵说的话,范友信略色稍稍平静,再想起他对李大人的辩解,范友信更是有点佩服,想不到一个江湖豪杰也如此能说会道,这倒让他有点惭愧。
不过心里也有一把阴火,难道就认为自己一定要败退不成?
范友信本就是对刘义抢了头彩心里颇为不服气,怒气涌上心头,当着面立下了军令状,在没有得到退兵的命令之前一定死守,不让鞑子攻破阵型,抢占右岸。
违令者,斩。
“大人,小范大人发起攻击了。”范友信正低头赶路,身边的亲信范明看到远处火光飞舞,马上告诉范友信。
“离小范大人的水师还有多远?”范友信抬头看了看划过黑夜的霹雳炮,问道。
范明跟从范友信时间较长,对范友信谨慎的性格非常清楚,道:“离小范大人的水师不到三里路了,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赶上。”
“探子都派出去了吗?”范友信心神不定,有点担忧问道,当初范文虎被鞑子占据了汉水两岸从容击败,自己既然立下了军令状,就要想办法保住范天顺的右路,让水师有进可攻退可守。
此战李大人也说得非常明确,不求向襄樊输送多少物质,更不求打通襄樊的去路,只求杀敌,多杀敌,这样才能激扬大宋的士气,低迷的士气,让宋军处处挨打不敢战。
困守鄂州殿前禁军五六万人,士气低迷,将士忧心忡忡,范文虎屡战屡败,再这样下去,估计就直接举手投降了。
“都派出去了。”范明点头道:“一路上都很平静。”
“不,”范友信摇摇头,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做好作战的准备。”
“那,那黑衣队?”范明迟疑问道,他对这些不明身份的黑衣队保持一定的警戒。
黑衣队,就是范天顺动员大会的那种人。
“派。”范友信咬牙,道:“都给弟兄们说清楚了,三杀令对每一个人都适用。”
想起这都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卒,范友信心在滴血:“死去的弟兄的妻儿父母,一定要记下来,我们幸存下来的人要不离不弃,守护相望。”
不像禁军来自各地,范友信带来的厢兵多是邻里,甚至叔伯兄弟,大家也能齐心协力,战斗力其实也不算弱,只是武备不齐,平素训练不足,和禁军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幸好李庭芝在出发之前给他们补足了装备兵器,范文虎竟然也难得大方答应,简直是碰到鬼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