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筠见吕武有担当,英姿潇洒早已是芳心所系,摇头说道:“奴家虽非男子之身,但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奴家如今是大人的人了,大人要杀要剐随便,只是大人若是让奴家离开,却是宁死不从。”
吕武尴尬的看了看偷笑的兄弟,连忙说道:“朱娘子既然坚持,那就先从我等前往常州,届时再作打算,可否?”
“嗯,只要大人不把奴家赶走,大人去哪里,奴家也去哪里。”
也不顾众人取笑,吕武再次和朱筠共乘一马,众人自然不会等鞑子过来,于是快马加鞭,如此过了两天,终于看到了一座坚固的城池,城池之上高高的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字:宋。
城池前方沟壑纵横,土墙、堡垒林立,层层叠叠,又有护城河环绕四周,第一感觉看起来颇为怪异,毕竟这是一种全所未有的防御体系,虽然军中也经过几次演习,但其实就连守将刘师勇也没多大把握。
不过如今想改也来不及,要知道吕城只不过是常州的门户就费了这么大手笔,常州更是费劲了边居谊和知常州姚訔几乎所有财力物力。刘师勇也只好硬着头皮和吕武一起苦心经营吕城,希望能够把元军挡在吕城之外。
吕武看到吕城防御有序,连连点头,他们刚靠近吕城前沿防线,堡垒的人便欢呼起来:“吕大人回来了,吕大人回来了。”
要知道瞭望塔上的小兵可是配有千里眼,估计是瞭望塔上的小将早就看到了吕武的身影。吕武身边的朱筠虽有几分紧张,但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受到欢迎,不由芳心大喜。
看到吕城城防如此坚固,又想到惨死的家人,若当初能够躲到这里躲避兵灾,便不会遭此劫难。
吕武心细,知道朱筠想起家人,低声道:“朱娘子芳心,在下一定让鞑子付出代价。”
朱筠眼睛发红,但她究竟是一个坚强的人,竟然能够忍受委屈强装笑脸跟在吕武身后,吕武看到朱筠的摸样,心中竟然难得涌出一丝柔情。
此时早有小兵前往告诉和州防御使刘师勇,刘师勇原是张世杰的部下,以战功历任环卫官,后来迁和州防御使,驻守吕城协助姚訔守常州。
边居谊、吕武等均州将领授命过来常州,虽然均州军名声在外,但姚訔等所知不多,幸好有刘师勇一力坚持,再加上边居谊和姚訔又是老相识,他们提出的城防计划看起来又不错,所以均州军的城防思想才得以融入常州防线。
吕武不仅仅协助修建防线,更是把均州军的训练方法倾尽所能一点也不加私藏教给吕城、常州守军,要知道吕城、常州除了刘师勇所领三千禁军外,其余皆是义军或勤王之师,要知道当初姚訔就带了两万义军前来常州,只是这些乌合之众看起来有五万之众,但战斗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吕武等均州军将领,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把这些乌合之众组织起来,加上严格的训练,总算是有模有样,只是毕竟是新兵,守城还可以,但若是要和元军野战,恐怕只有送死的份上。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更加用心经营均州军这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城防体系,甚至把广德、平江和常州之间的虞桥、五牧等地都纳入常州城防体系之中,以便统一指挥。
姚訔下了狠心,就是要做一个乌龟壳,要把伯颜死死挡在常州之外,他也清楚得很,只要能够拖上三五个月,鞑子大军久困必生变,再说冬日过后,夏天潮湿,乃元军非战之时,想必伯颜也只有退军的份上。
“吕武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刘师勇快步迎上来,牢牢握住吕武强有力的双手,狠狠晃了几下,道:“吕武兄弟再不回来,刘某可就策手无策了。”
想必刘师勇也早得知鞑子南下的消息,他虽然也知道防线的重要性,再说他们之前也曾经进行演习,但要发挥防线的最大作用,恐怕还需要吕武指挥。
要说刘师勇怎么不怕吕武抢了他的威风,众人知道均州军众将过来常州,可是有朝廷任命,至于朝廷怎么会任命他们到常州为将,当然这其中王清惠可自己白马王子费了不少功夫。
均州军众将到达常州之后,首先就摆明了态度,绝对不会抢占他们功劳,再说姚訔等人也确实尽心为国的忠义之辈,若均州军众将真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抓权不放。
况且均州军将领在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也是实践了他们的诺言,同时也得到了吕城、常州等地五万守军的信任。
“刘大人说笑了。”刘师勇是军中老资格,又是勇猛之辈,吕武向来以他为尊,吕武并不愿意给人落下坏印象,尊重说道:“劳刘大人惦挂,末将惭愧。”
“呵呵,给老子摆起官腔来了。”刘师勇是正儿八经的兵油子,为人忠义识得大局,但鲁莽不畏礼仪,他靠军功累迁为和州观察使,也只有吕武经常和兵油子打交道才能和他凑在一起。
旁边的朱筠哪里听过这些话,脸一下子红了,刘师勇也是乖巧之人,看到朱筠跟在吕武身边,怕和吕武关系不浅,于是连忙拱手道:“刘某口不择言,还请这位娘子莫要见怪。”
刘师勇虽是礼仪十足,但是眼神却看着吕武,意思是说你小子怎么混了一个这么美貌的婆娘,也不给自己介绍介绍。
吕武连忙让亲兵把朱筠带回府上,等自己回去再做安排,要不然还不知道刘师勇会说出什么话呢?
等朱筠送走,吕武把建康城内的事和朱家村的事给刘师勇仔细说一遍,最后才道:“虽然元军受挫,先锋又被我打乱,但我估计元军定然会继续南下。”
“应该说元军南下就这两天内的时间,不知道如今将士士气如何?此战关乎甚大,定然不能有半点失误,要不然可凭空给临安增添不少压力。”
“哈哈,吕武兄弟尽管放心,”刘师勇听到吕武给鞑子添了不少乱,眼睛都冒出了精光,恨不得自己就是吕武一般,刘师勇把吕武拉到宴席之上,给吕武倒了一杯酒,道:“兄弟不在这段时间,我老刘也没放松,把这帮兔崽子操练得嗷嗷直叫,恨不得马上和鞑子拼命,好立下大功。”
吕武却不以为然,即使训练得再精锐的士兵,若是没有经过战火,终究是不能成长,于是把担忧给刘师勇说了一遍,刘师勇也是从战火中出来的人,沉思了片刻,道:“你说得不错,但眼下已经迫在眉毛,也没有时间和机遇让这帮兔崽子见血。”
吕武沉吟片刻,只好说道:“如今之计,只有多派遣监军,凡不听军令者杀一儆百。”
刘师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各怀心事,于是宴席也随便很多,吕武心里挂念朱筠,填饱肚子后便借口回去休息离席,刘师勇知道吕武等人一路风尘,于是便收了宴席。
吕武回到府上,朱筠却还没有睡,一脸疲倦的等着吕武回来,吕武心酸,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匆忙间问道:“朱娘子可曾吃了东西。”
朱筠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奴家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吕武看着朱筠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原因,要知吕武以前都是在军中和士兵们一起用餐,来到吕城之后,刘师勇虽给他安排了府邸,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入住,甚至连仆人管家都全部撵走,只是住在军营。
这样的家,哪里来得食物?吕武尴尬的看了看朱筠,连忙把亲兵叫过来,叫他无论如何也要给朱筠弄点吃的东西。
一路长奔,再说朱筠只是一个小娘子,怎么会不饿肚子,亲兵也醒目,直接跑到街上找了一家酒馆,不到一刻钟就给朱筠弄了点小菜,吕武看她一个人实在没有什么食欲,只好坐在一旁陪她一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