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闻言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梢,倒是邱楼,立马双眼放光,不断用手抚摸着山壁,从马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比划几下后,就要开始往上面划。
“你做什么?”明夜眼眸中掠过一丝错愕,出声问道。
邱楼白了他一眼,“这都看不出来?虽然点苍派不缺钱,可谁会嫌钱多?我把这和氏璧撬下来,到时候转手拍卖出去,不得大赚一笔啊?”
“……”众人纷纷哑然,撬下来?看了眼两侧坚硬无比的光滑山壁,又看了看邱楼手里泛着冷光的匕首,若真要撬得撬到什么时候?
“哼,”明夜不屑的冷哼一声:“掉到钱字眼里去的女人。”
“喂!你一天不和我吵架心里不舒坦是吧?”邱楼叉着腰张牙舞爪的怒吼着,“再说了,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你懂什么?”
“别吵了。”见明夜还有还嘴的征兆,十二食指抵住眉心,冷喝一句,骤然间,斗嘴的两人立马闭了嘴,最末还不忘怒视对方一眼,十二靠着冰凉的山壁盘膝坐下,开始入定修炼。
众人纷纷在她身旁落座,山洞外火红的光晕投射进来,将整个山洞照得灯火通明,地上是夕阳与火山所折射出的余晖,空气里暖冷交替着,时而凉爽,时而酷热,后背抵在山壁上,隐隐能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透过衣衫传来,倒是散去了不少热度。
时间如同指间沙,一眨眼,已是夜上指头,火山时不时迸射出翻滚的岩浆,整个山脉看上去分外殷虹。
十二从入定中醒来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众人或躺或靠的睡着了,细小的鼾声在山洞里环绕,身影一闪,双足在地上轻点,身影犹如鬼魅迅速窜出洞穴,凌空飞起,天空之上月朗星稀,十二刚一从山洞里出来,迎面便是一股逼人的热流扑面而来,她两颊微微抖动几下,身影咻地如同离弦的羽箭,直飞往山巅的方向。
只飞行了不足百米,空气里好似有一团火,火星紧紧黏在她的肌肤上,一股灼伤的感觉,十二被迫停了速度,孤立在半空中,撩起宽袖,便见胳膊上的肌肤一片通红。
眉头狠狠一皱。
“被烫伤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十二瞬间放下衣袖,转过身,便看见凌宇寒踏碎一夜星空,飞跃到她身侧,火焰般炽热的衣袍,在空中滑开极致妖艳的弧度,三千青丝随意的飞扬着,媚入了骨子。
“怎么过来了?”十二眉目素净,淡漠的问道,风徐徐的刮着,带着一股子热气。
凌宇寒执起她的手,往下方飞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感觉到你的气息离开,放心不下所以我跟来看看。”
“怕我一句话不说找到传送阵自己走了?”十二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眉梢高高一挑,眼眸中掠过一缕戏虐的精芒。
凌宇寒只轻笑两声,也不反驳,方才,他只是浅眠,在十二离开洞穴的刹那,就感觉到了,顺着她的气息追来,只不过是因为心里放心不下。
怕她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突兀的离开,毕竟,她对另一个位面,那个她惦记了许久想要杀掉的人是那么在乎,在乎到这一路来,情绪的波动甚至连没眼色的邱楼也能够感觉到。
“你放心,若我要走必然会告知你们。”十二给出了承诺,漆黑的双眼璀璨得如同天上星辰,反手握住他的手,左脚在空气里轻蹬一下,赶上了凌宇寒的步子,与他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半空中。
一红一黑的人影,沐浴在月光之下,浑身似被笼罩上了一层极其浅淡的金色光芒,美轮美奂,似九重天上下来的神仙眷女。
“真的不要我跟着你去其他位面吗?”凌宇寒侧目斜睨着十二,眉宇间淌着丝丝忧色。
“不用。”十二摇头拒绝,“我自己能解决。”
“那至少告诉我,那个你心心念念想要杀掉的人,究竟是谁?”凌宇寒素来妖娆的桃花眼里迸射出一道坚定的精芒,脚下步子猛地顿住,深深凝视着十二,等待着她的回答,“至少告诉我她的身份,我们是要往下走一辈子的,难道你连这样的事也要隐瞒我嘛?”他语气幽怨,似十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般。
微微一怔,十二只垂眸不语。
“我想知道,那个能让你不惜一次次拿命去拼,一次次咬牙突破,只为了能早日划破虚空抵达其他位面,然后杀掉她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身为司马家曾经的废物的你,会认识其他位面的人?而且与她似乎有深仇大恨?这些都是盘旋在凌宇寒心底许久的疑惑。
想要知道她的一切,明明神王殿的情报收集里,司马如意在十六岁前,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废物!懦弱、傻气、卑微,哪怕是司马府的一个下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羞辱、欺负她,而此刻的司马如意呢?在那次被睿王的马儿踹中,昏迷醒来后,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样。
她锋芒毕露,她坚韧,她傲气凛然,甚至于还有那么一些冷酷与嗜血,不论怎么看,都与以前的司马如意截然不同,若非经过确认,凌宇寒几乎不敢将两个人当做同一个。
一个人若是隐忍,再怎么精密,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马脚,但她却做到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让所有人错愕、惊骇,难道以前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伪装?
可是以她是非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极少动用手段,崇尚绝对武力,尊崇强者为尊的个性,会在受了委屈与欺负后,隐忍十多年才选择爆发?
凌宇寒不信!他眼中的司马如意可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