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呀!”山田良彦笑道:“不过林先生若是真想去那大肚王,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灵不灵。”
“什么法子?”
“用这个!”山田良彦从怀中取出一个骨片,正面有几个奇形怪状的符号,反面却是一张扭曲的人脸,看上去颇为阴森可怖。林河水接过骨片,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一个令牌!”山田良彦答道:“我一次去收购鹿皮和硫磺时,正好遇到村子里的大巫的孙子得了急病,正好我手头有一点荷兰人给的药物,就治好了那孩子,那大巫十分感激我,便给了我这玩意,说这是他们土人共同祖先的,土人见了,便不会杀你!”
“这个真的有效?”
“我不知道!”山田良彦苦笑道:“我又不是疯子,要是那些土人不认这玩意,我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林先生,你这次帮了我们大忙,这个你拿去便算我的一点报答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亲自去,就拿这个令牌让一个仆人走一趟就是了,若是当真有效,再自己去也不迟!“
林河水闻言大喜,将那骨片小心收好,拱手道:“多谢山田君了!”
三人饮罢了酒,尽兴而归,果然到了当天夜里,那小野一郎便带着手下送了两百余张鹿皮与百多公斤硫磺过来,林河水稍微清点了一下,便依照约定用墨西哥银元付了货款,小野收了货款便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
“林先生,算上这批倭人的,货收的差不多了!”船长看着日本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向林河水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两天就走!”林河水答道:“不过我们不回杭州,去一趟吕宋!”
“下南洋?”船长有些犹豫的样子:“林先生,咱们这可是沙船,跑跑近海还行,要跑南洋可就勉强了。“
“也罢,那你先去一趟泉州,我在那儿乘去吕宋的船,你自己开船回杭州!”
“林先生,您这不是害我吗?”那船长叫起屈来:“去的时候好好一船人,回来就少了您一个,程二先生还不把我两条腿都给打折了?”
“腿打折了,那不至于吧,又不是你丢下我跑了,是我让你放下我的呀!”
“程二先生已经叮嘱过了,一定要将您好好送去,再好好带回来,少了一根毫毛便拿我是问!”那船长苦笑道:“林先生,您是不知道休宁程二的厉害,您就不要说了,咱宁可闯一趟南洋,也不愿意这般独自回去。”
林河水见那船长态度如此坚决,自忖说服不了对方,只得笑道:“那要不这样,我们先去泉州,然后你我一同去马尼拉,船交由其他人开回杭州,反正那一路都是沿着海岸航行,应该问题不大!”
“也行!”船长点了点头:“反正我就跟着您林先生了,若是事成了别忘了分我一份,若是不成也就一起死了便是!”
林河水听到那船长这番话,不由得笑道:“那是自然,若是这次的事情成了,林某定然是忘不了你的!”
于是三日后林河水出了大员港,并没有远行,而是找了个附近的僻静的海岸停下,等到天黑了又回到海湾附近,果然到了夜里便山田等人正好当值,用一条小船将那些鹿皮与硫磺装上了船。与其分别后,林河水向西航行,抵达泉州月港后,便将船上的硫磺鹿皮买掉,林河水便与船长改作海客打扮,搭了一条海船一路往马尼拉去了。幸喜一路上虽然遇到些风暴,却没有遭遇太多波折,半个多月后便抵达了马尼拉。
马尼拉。
林河水走下跳板,已经习惯了摇晃的船上生活的他刚刚踏上陆地还有点晃荡,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景物,不由得感慨道:“又回来了!”
“林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儿,要不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把行李放下歇口气!”船长背着包裹跟在林河水后面,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问道。
“行李先找个地方寄存一下,先去下城区吉田屋找人,时间紧得很,省一刻便是一刻!”林河水斩钉截铁的答道。
“是!”船长应了一声,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与当时的绝大多数西欧(www.vkzw.com)殖民地一样,马尼拉也是被分为上城与下城,上城便是殖民者最早登陆的地方,通常就是一座军事堡垒,以抵御四周满怀敌意的原住民的袭击。而随着殖民者控制范围的扩大,原住民的军事威胁也渐渐减弱,在军事城堡之外就逐渐形成了一个商业区与居民区,通常殖民者称其为下城以与原先的堡垒区分。由于通常没有正式的规划,下城区往往与混乱不堪、人烟稠密是代名词。饶是林河水是在马尼拉的下城区长大的,也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目的地。当他来到吉田屋的那块牌匾下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