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说了么!”袁铁志一拍手笑道,“省煤器制造我也比较了解,组装、上漆、打磨包装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关键流程,这个费用,我看也不会低的,不过也没办法,贾处长强调效率,局里会支持的。就是这个外包的组装厂,最好选一个离蓟京比较近,业务比较硬的。”
“津隅厂正合适。”向晓菲立刻主动提到。
“津隅么?”袁铁志面露喜色,依然故做沉思,“确实合适,也是咱们局的下属。”
旁边两位处长立刻迎合起来。
“津隅厂好,有经验。”
“对对,也是大厂。”
“那个谁,再把科技处的人叫回来,电话会议,不接学校了,接津隅厂吧直接!”袁铁志冲所有人笑道,“贾处长急,咱们今天务必把细节都定了。”
他的这个笑容里,充满着自我讽刺,明明杀了很久的价,最后却因为“贾处长急”四个字,从杀价转为提价了,瞬间完全肯定了恒电的报价,并且愿意再多付一笔组装费用。
每句话,每个笑容,每个字张逸夫都记得。
……
最终,赶在下班之前,会议“圆满”结束。张逸夫提过“可以与b厂合作制造”之后,一切都变得极其顺利,一路绿灯,最终袁铁志还在电话中介绍了向晓菲与津隅的厂长认识,并向津隅厂暗示了他们的组装报价。
张逸夫最后也终于拿到了巴干签过字的文件。
上面的平均规格报价,不再是十万元,而是十四万,作为h型鳍片省煤器,这个价格依然只是进口产品的40,看上去很美。
最后恒电没割肉,张逸夫也没割肉。
那谁割肉了?割的谁的肉?
谁都知道,谁都不在乎罢了。
不,张逸夫在乎,常思平也在乎,二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都叫着劲儿,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事就这么完了么?
在常思平眼里是这样的,否则呢?
但对张逸夫来说,不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我送你们块肉,你们可得好好嚼下去,嚼烂了,咽到肚子里别消化不良。
出乎预料的,离开会议室后,不仅巴干没有走,竟然连贾天芸都没走,一改往常潇洒的风格,给办公室中的秦玥留下话来,让张逸夫散会后找她。
如今的气氛,秦玥就算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了。
张逸夫拿着文件刚进办公室,她便倒上热水关切送上前:“怎么样了?谈妥了?”
秦玥的关心终于让张逸夫在这该死的情境下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笑着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半年的吐沫都用在今天了。”
“呵呵,谈妥了就好。”这事虽然跟秦玥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如释重负舒了口气,“贾天芸等着你过去汇报呢。”
“她还没走?成,我缓一缓就过去。”张逸夫坐回椅子,同样是长舒一口气。不管横的竖的有的没的,这事儿总算是谈成了,赶在周内把该走的合同都走了,签了,便也妥了。张逸夫恍然觉得自己操的心太多了,没必要搞这种精神洁癖,硬撑着举世皆醉我独醒,一起醉生梦死多好。
借着这个空隙,秦玥的八卦之心实在按耐不住,拿起张逸夫刚刚放下的文件扫了一眼:“这么快?巴局都签了?”
“肯定的,只要谈妥了,就是挥笔的事儿。”
“等等……”秦玥揉了揉眼睛,又扫了一遍,“最后定价是14万??”
“嗯,为了提前工期,合作赶工,增加了成本。”张逸夫用官方说法应付了秦玥,“文件上没具体说明这个情况,这是生产阶段恒电与津隅厂之间的事情。”
“怪不得。”秦玥姑且就这么信了,也不好多说,只笑道,“总之这事敲定就行啦!你可不知道,今天全局都盯着这事儿呢!下午的时候来了好几个人打听。”
“全局都盯着?”
“可不是……”秦玥转头确定门关死后,才神秘兮兮地小声道,“都说要看看,到底是巴局和贾天芸哪个更横,还有就是你跟……”
“哈哈!”张逸夫大笑道,“直着说呗,看哪个主子硬,看哪条狗咬得凶!”
“……哪能这么说,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啊!”秦玥掩面笑道。
“事实如此,我不说,我不这么认为,别人也会这么想。”张逸夫摇头一叹,望着秦玥轻声问道,“秦玥,说老实话,你有没有特鄙视我?”
“……”
“没事的,大家这么熟了,我从没拿你当过下属,你也别拿我当领导。”张逸夫摆了摆手。
“怎么说呢……”秦玥点着下巴琢磨道,“反正你跟贾天芸在一起的时候,有点鄙视,你自己的时候,就不鄙视了。”
“那要把贾天芸换成你父亲呢,变成我跟着你父亲混,你还鄙视么?”
“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