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还没架到脖子上,你很强大,但还没强大到可以扭曲我的意志,我尊重你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并不是要给你当奴才,你充其量可以领导我工作,但你不是我爹妈。
也许你有很多奴才,但里面并不会有我。
现在不得不说清楚这一点了。
“黄部长,非常感谢你为我个人的事情,做出的努力。”张逸夫神情抖擞,先谢过大佬,而后神色一转盯着巴干,“但你也看到了,巴干的态度从来没有那么一丁点是在解决问题,没有一点点悔过,而是在敷衍问题,敷衍部长,敷衍我,敷衍我父亲。”
黄正辉面色一沉,还是不从了。
巴干则瞬间瞪大眼睛。
好小子!有种!
他是又惊又喜,你这是死了心得罪大佬,我得助你啊!
然而巴干面上却是一副冤枉的样子:“我说逸夫啊,你倒说说,你还要让我怎样?是负荆请罪还是下跪磕头?”
“不要我说,你自己想。”张逸夫不再看黄正辉那一边,默然起身,“你贪功请赏,背信弃义,害我父亲一十八年!你见利忘义,胸无常忠三十载!你心无担当,推罪于人不胜可数!”
既然撕,就深撕,撕得他片甲不留,寸草不生。
张逸夫愤而起身一阵骂道:“你罄竹难书害群之马!你身居要职覆船之舵!你朝秦暮楚腐基之虫!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怎么解决?”
“张……张……”巴干被骂得青筋暴起,想对着张逸夫的话驳回去,然肚子里实在没汁儿,吃了没文化的亏,又不能直接骂娘,只得转头冲黄正辉道,“黄……黄黄……”
黄正辉也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他是被惊艳到了,你小子骂起人来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好像说的也真是那么回事。
未等黄正辉组织好语言,张逸夫指着巴干继续骂道:“黄部长为了稳定团结,留你几日,你苟图衣食我还无心说你,你现在恶人先跳,抱着黄部长妄成吮血之蛭!还在对黄部长吆东喝西!在我面前犬吠聒舌!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你你……”巴干舌头实在跟不上,脸皮再能扛也实在要炸了,好歹是一个大局的领导,他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张逸夫!别当你多读几年书就能叫唤!这里是黄部长的办公室,轮不到你来……”
“自然轮不到我!”张逸夫同样怒而起身逼到他身前,“黄部长乃我行之尊,自然要顾全大局,你掌中枢华北,黄部长言谈自然要刚柔得当,维稳求安,所以这些话才轮得到我来说,莫以为领导不说,领导就不知,领导就不做。”
张逸夫说着逼上前去,逼得巴干步步后退:“我只问你,你罪行如上,你要解决,你怎么解决?换黄部长来解决,怎么解决?”
“放屁!全是放屁!”巴干想一把推开张逸夫,却推不动,毕竟是滇南行走了两个月的,他只得继续求助于黄大佬,“部长,你都看到了,张逸夫这样,是干部么?”
“好了,好了。”黄正辉长叹了一口气。
张逸夫出口成章,虽然有夸大的成分,确是八九不离十的,这次他真的没打算给自己面子,要跟巴干死掐到底。
说他跟巴干的关系处理得刚柔得当,完全是扯淡,刚柔得当完全是用在张逸夫身上的,这次稍微使了那么一点点劲,就遭遇到如此的反弹,黄正辉虽然没想到,但有预感早晚会有这么一次。
开会的时候张逸夫一再表示坚决拥护部里领导,大方向上是舒服的,就是跟巴干水火不容,这次他见识到了。
一步步走到这里,黄正辉能容得下巴干,也容得下张逸夫。
张逸夫听了黄正辉的话,也不再说,径自回到沙发上坐定:“对不起,让黄部长为难了,我这都是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一套一套的,倒是挺华丽,在战国你可吃香,谁家写檄文都得请你。”黄正辉语态温和地开了句玩笑,而后冲巴干道,“你也坐过来。”
巴干已经是满脸油汗,警惕地看了眼张逸夫,心下已是咒骂千万次,妈的张逸夫都做成这样了,怎么大佬还不拍桌子骂!大佬脾气太好了!
待巴干也坐下后,黄正辉又叹了口气:“既然态度这么坚决,我也不强求了,我在此声明一下,我是不偏袒哪边的,公事公办。如果你们的个人矛盾扩大化,组织化,影响到工作,影响到组织团结,我就没今天这么好说话了,一定严肃处理。”
黄正辉说这话的时候瞅了眼张逸夫,你都说这么多狠话了,我也得稍微来一下找回场子。
张逸夫心下一稳,这立场终于是站住了,大佬做事,是要看成本和利润的,张逸夫这边是炸弹一枚,要搞定他成本太高,只是让他与巴干不对着干,这利润也有限,没必要了。
你会做,我会做。
张逸夫当即表态:“这件事止于个人。扩大到组织,我岂不是跟巴干是一丘之貉了?”
“黄部长你看!他根本没打算过去!”巴干指着张逸夫道,“这没完了!”
“你少说两句。”黄正辉眉头皱了起来,张逸夫都表态了,你怎么又来劲了。
一看大佬的脸色,巴干也只得蔫了,恨恨瞪了眼张逸夫:“张逸夫不扩大,我就不扩大。”
“那张逸夫扩大,你也扩大了?”黄正辉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