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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看向李飞,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三人催马往城门奔去,徐凤年于马上再回头看了姜泥一眼,脸上笑意盎然。
……
“凤字营受命封城,若无军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城门口,徐凤年高坐在马背上,身子微微前倾,脸色难看的对守门士卒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士卒面不改色的大声道:“王爷的命令里说了,尤其是世子,不可出城。”
楚狂奴毫不避讳的当着士卒面道:“要不要杀出去?”
此刻他倒是很有身为打手的觉悟,李飞和徐凤年非要他跟着,不就是干这些活的吗?
守门士卒目光一寒,死死瞪向楚狂奴。
虽然他们知道,能跟在世子身边保护他安全的,定然是杀他们如割草的绝顶高手。
但北凉军骨子里,就从来没有过“畏惧”这种基因。
徐凤年沉声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应该付出性命。”
守门士卒闻言,看向他的目光略有几分诧异。
这位世子殿下,跟传闻中那个凶残暴虐的天下第一纨绔,似乎有些对不上号。
他竟会爱惜他们这些小卒的性命,这是怎么回事?是传闻有误,还是……
楚狂奴又建议道:“那要不要换个城门看看?”
徐凤年无奈摇头道:“徐骁不会留这样的漏洞,那咱们只能……”
说着他不动声色的拔出了腰间玉笛,打算让这些士卒先睡一觉。
谁知为首的士卒一见徐凤年动作,竟是脸色一变,喝道:“所有人注意,塞住耳朵。”
众士卒动作麻溜的从怀里掏出两粒耳塞,将自己耳朵牢牢塞住。
“……”
徐凤年顿时目瞪口呆,这尼玛……
李飞苦笑道:“别忙活了,王爷早已问我要去催眠曲的谱子,如今北凉军中,怕是都已经形成一门,以催眠曲为核心的战术。”
“凤字营是你的亲卫营,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这点手段。”
徐凤年大为无语的看着他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楚狂奴不耐的道:“实在不行就找熟人,走人情。”
徐凤年无力的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徐骁要让褚禄山送黄蛮儿去武当了。”
楚狂奴道:“你爹把什么都算死了,一点机会都没给你留。”
李飞此时忽然对为首的士卒招招手,示意他拔掉耳塞。
为首士卒见状,谨慎的拔掉一边耳朵的耳塞,看着李飞。
只听李飞道:“这位兄弟,我问你个事,若是你们宁将军给你们下令,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王爷的?”
“这……”士卒只迟疑了一瞬,便肃然道:“北凉军自有军法军规,部属永远以直系将领的命令为准。”
此军规自古皆然,军队犹如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各级将领便如这台机器的各处零件。
只有层层下令,各级将领奉命行事,才能保证军队正常运转,否则便会造成混乱。
因此,越级下令向来是兵家大忌。
而如果直系将领的命令,与更上层的命令相悖,那也是由将领负责,承担一切后果,与士卒无关。
这也是为何古代军队,只要将领造反,麾下士卒便会跟从的原因。
因为士卒只知听命行事,不会去考虑命令的对错。
听到李飞和士卒的对话,徐凤年豁然开朗,拨转马头,招呼道:“走。”
……
宁峨眉是个耿直人,他最佩服徐龙象的勇武,所以才会选择支持他,与什么争权夺利毫不相干。
徐凤年到大牢最底层找到他时,他说什么都不肯违抗徐骁的军令,帮徐凤年叫开城门。
可徐凤年一说徐骁要毁徐龙象根骨,让他失去一身神力,宁峨眉立马就弹身而起,毫不犹豫的跟着徐凤年走了。
其实这也是徐骁释放宁峨眉的一个由头,他既然出来,自然不会再被关进去。
众士卒眼见徐凤年一行三骑又回来了,隔老远就大声叫道:“世子请回,明日之前,城门不会再开。”
徐凤年勒马后,宁峨眉从他身后翻身下马,众士卒一见,纷纷大喜单膝跪地。
“宁将军回来了。”
宁峨眉走到众士卒面前,喝道:“传我军令,开门,备马。”
“遵令。”
这次士卒痛快的打开城门,给宁峨眉备好战马,还将他的卜字铁戟扛来交还给他。
一行四骑刚刚出城,却迎面就见到,褚禄山带着两名北凉士卒正准备进城。
这个世界的地理情况,跟以祖星为蓝本的世界截然不同,用专业术语来说就叫架空世界。
是以这个世界的武当山,并不在荆襄一带,而是在北凉境内。
距陵州城不过百余里路程,快马加鞭两个多时辰便能赶到。
褚禄山凌晨送徐龙象离开陵州,这会儿已然回返。
“世子。”褚禄山迎上徐凤年一行,开口招呼道。
徐凤年沉着脸对他问道:“黄蛮儿呢?”
褚禄山老老实实的道:“留在武当山了。”
徐凤年怒道:“你把他一个人留下了?你知不知道徐骁,让他去武当干什么?”
褚禄山满脸茫然的道:“义父没说啊!”
李飞暗自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个影帝,也知道他了解内情,光看他表情,还真会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徐凤年愤愤道:“他要毁了黄蛮儿根骨。”
褚禄山张口结舌,一副大为震惊的模样。
一旁的楚狂奴见此安抚道:“你也不用那么着急,要改人根骨,也只有武当心法成就大黄庭才行,武当很多年都没人能做到了。”
听完楚狂奴的话,徐凤年暗自松了口气。
可一口气尚未松完,回头却看到褚禄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心下一跳,烦躁的问道:“怎么啦?”
褚禄山小心翼翼的道:“世子不知江湖事,武当没落,全凭掌门王重楼独当一面,此人惊才绝艳,现已成就大黄庭。”
楚狂奴惊讶的道:“武当又有人练成大黄庭了?”
徐凤年脸色已是阴沉似水,凝声道:“走,追去武当。”
“唏律律……”
徐凤年话音刚落,身后一阵马嘶声传来。
褚禄山越过徐凤年的身影,看向城门方向,脸色不由大变,惊呼道:“陈芝豹。”
徐凤年一听,急忙调转马头,褚禄山更是策马上前几步,沉声道:“世子先走,我挡住他。”
陈芝豹却并无动手之意,他在众人三丈开外勒马止步,对徐凤年道:“义父让我传话给你。”
“你已经成年,是该学会做抉择了,黄蛮儿之事本就两难,既然你已追去,就由你来决定结果。”
听完陈芝豹传达的徐骁之言,徐凤年诧异的道:“他的意思,是允许我去武当?”
陈芝豹道:“你若想保徐龙象一身神力,就要回到最初抉择。”
“要么让他离开北凉,不再回来,要么……就学会杀人。”
“杀人?”宁峨眉眉毛一挑,扭头看向徐凤年问道:“杀谁啊?”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杀一些人,就能让徐龙象留在北凉,还能保住一身神力,那么他不介意去做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