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到了单独的房间后, 房门一关上, 观月歌帆看着研究所的人事部门的调查人员，终于叹了口气。</p>
“青之王的部下也当了黄金之王的走狗吗？”</p>
青之王——羽张迅的部下——善条刚毅，拿出了记录本, 准备记录这次的事件。</p>
“观月歌帆教授, 不，观月小姐，为什么你要混进skk研究所？”</p>
skk研究所, 涉及诸多农作物的改良项目, 放眼全球，这种研究机构数不胜数。</p>
可以说是一间完全没什么特色的研究机构。</p>
何况在m国还有一年利润可以超过中等国家总收入的大型良种贩卖企业, 和这种可以操纵数十个国家粮价的企业比起来, skk研究所毫不起眼。</p>
然而, 观月歌帆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p>
她看着善条刚毅，又叹了一口气。</p>
她问道：“善条先生，你真的知道skk的研究项目是什么东西吗？”</p>
善条先生说道：“这已经涉及到了商业机密的范畴。”所以观月小姐，我建议你别继续说下去比较好。</p>
对于善条的建议，观月只是闭上了眼睛。</p>
她继续说道：“那个之前，研究所发现了熊的踪迹。”</p>
善条觉得听一听这位观月歌帆小姐还有什么话说。</p>
观月歌帆曾经接过几个黄金之王的任务, 属于偏向黄金之王和他的非时院一系的灵能力者，虽然没有正式加入, 但是已经打上了黄金之王从属的印记。</p>
对于青之王来说，观月歌帆当然是属于外人的范畴，但是放到敌视整个由黄金之王领头的</p>
德累斯顿石板体系面前, 她绝对属于“自己人”的范畴。</p>
就因为是这样才难搞。</p>
“研究所的人，认为他们是遇到了野外冬眠结束后出来找食物的熊。”观月老师继续说了下去，“然而那不是普通的野熊，那是爱努族的神明之一。”</p>
善条刚毅握紧了腰间的佩刀。</p>
他盯着观月歌帆，问道：“所以呢？”</p>
观月歌帆露出了有些绝望的笑容。</p>
“之前是神明，但是在吃了研究所的作物后，就变成了普通的野熊。”</p>
“明白了吗？skk不是什么普通的研究所，真要说是什么研究所的话，研究的也不是粮食产能的问题，而是如何杀死神明的方法。”</p>
善条刚毅不知道要怎么说了。</p>
现在的情况太棘手了。</p>
观月歌帆说的是不是真的？</p>
真的话，为什么她要来调查这件事情？</p>
善条刚毅将疑问抛给观月歌帆。</p>
观月歌帆回答道：“我之前……欠了一位神明的人情。所以来还债。”</p>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p>
为了这件事情，不仅伪造了自己的简历和身份，还去染了头发。</p>
可惜刚进来没几天，就被举报了。</p>
对于自己身份被揭穿一事，观月歌帆并不惊讶，只是想知道是谁发现了她的问题。</p>
善条刚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透露了一点消息。</p>
“这是内部告发。”</p>
内部告发。</p>
这是内部人员的自发检举，而且不能因为这种自发检举，就找这个人的麻烦。</p>
这是违法的。</p>
观月歌帆不由自主地感叹：“是内部人员看出了问题啊。”</p>
看来这个研究所里的人真的很厉害。</p>
善条刚毅继续问道：“你为了调查试验品的问题进入了研究所，有什么发现吗？”</p>
</p>
观月歌帆回答：“不，还没有下手。”就被告发了。</p>
善条刚毅觉得头疼。</p>
如果她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研究所里面的研究品就有很大的问题。</p>
这可不是青之王能够解决的问题。</p>
估计要黄金之王出面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吧。</p>
然而黄金之王的面子可没那么好用。</p>
“这个研究所的安保系统是军用级别的。”</p>
善条刚毅指出了观月歌帆话语中的漏洞。</p>
“你是怎么进入这个研究所的？”</p>
研究所的安保系统简单概括就是“外松内紧”，家属可以参观的地方甚至还会定期开放给附近的小学生，但是核心的研究区域就完全不许涉足进入。</p>
每个进入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了严苛的人事调查。</p>
观月歌帆只是露出了一个含糊地笑容。</p>
“就是用了一些小手段……”</p>
比如说模糊了审核者的判断，让她对自己的简历放行。</p>
之类的大开后门的手段。</p>
在确认了观月歌帆使用的手法后，善条刚毅将问题上报了“青之王”羽张迅。</p>
善条刚毅认为需要专业人士的调查，才能确认这间研究所研发了能够消除神明身上神性的食物。</p>
但是羽张迅却压下了这份报告。</p>
青之王有一个疑问。</p>
“如果神明的神性都能消除……那么德累斯顿石板造成的超能力，是不是也能一起消除？”</p>
在“赤之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的当下，羽张迅期望自己的疑问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p>
对青之王而言，无论是庞大的权力还是非人的超能力，都比不上友人的性命重要。</p>
在人类因为神明的神性消失而头疼时，昔日与天为敌，败落之后被斩杀而亡的神明，“换代”之后被“天”所抚养长大。</p>
一位神明死后，因为本身的信仰作用，庞大的信仰会让这位神明重生。</p>
这个过程就叫做换代。</p>
与“天”为敌的爱努一族所信仰的神明，全都经历了“换代”。</p>
这些神明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已经成了被驯服的家畜。</p>
然而，再怎么驯服的家畜，体内叛乱的血液也会沸腾。</p>
——就是这样了不起的神明。</p>
此刻却在哭泣。</p>
女性人类外表的神明先停下了哭泣。</p>
这位神明还在劝说自己的同伴：“绫，不要哭了。”</p>
真名为“绫”的神明眼中滚落着热泪。</p>
曾经一起与“天”的同伴，在经历了“换代”的惨痛之后，却于现代消亡。</p>
眼前的已经不是神明，而是一头空有野兽外表的野熊而已。</p>
绫停下了哭泣。</p>
他拿出了人类制造的□□。</p>
“与其被关入动物园，”接受人类的饲养，“不如就此死去。”</p>
经历过“天”饲养的爱努一族的神明，在经历过被正统的神明鄙视、堤防、厌恶、白眼的数千年的岁月后，苦苦忍耐到了现在。</p>
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却依然因为人类的信仰而存在的神明，终于不能接受自己的同伴退化为野兽后，还要被关入动物园的窘境。</p>
到底被“天”饲养比较惨，还是被人类饲养比较惨？</p>
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难题。</p>
夜幕低垂，无边星野。</p>
在这寒冷的月色之下，手握□□的神明与野兽互相对峙着，互相堤防着。</p>
吃过晚饭的沈韵在得到了客房的钥匙后，婉拒了刘榕榕“要不要和妈妈一起睡”的邀请，简直自己一个人睡比较好。</p>
沈韵真的担心自己睡着时会说什么梦话，所以她又发誓自己真不在意那个灵能事件的问题。</p>
回到房间后，洗完澡，拿出自带的换洗衣物，换好新的睡衣后，沈韵才取出了手机。</p>
这次，手机的电量和信号都是满格。</p>
沈韵开始给赤司发简讯。</p>
她表达了自己对研究所的安全系数的担忧。</p>
“刚刚还抓到一个商业间谍，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武装势力过来啊。”</p>
赤司则发给了沈韵一张行程单。</p>
“明天远月学院的薙切会长和他的孙女薙切绘里奈都会来品尝一下土豆，你不如担心这个土豆的原材料能不能满足薙切绘里奈的那条‘神之舌’比较好。”</p>
看到“神之舌”的这个说法，沈韵差一点以为自己在看美食漫画。</p>
“这不是美食漫画的设定吗？吹得也太过分了吧？”</p>
“不，这是真的。”</p>
沈韵都可以想象得到，远在京都的赤司是如何冷静的敲下了邮件的内容。</p>
她继续看着邮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