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的神明，能在神有月的时候绑定几桩好姻缘就不错了。”</p>
沈韵注意到，黑磨用的“因缘”和“姻缘”是两个不同的读音。</p>
前者是“因果”的“因”，后者是“婚姻”的“姻”。</p>
两者听上去挺像的，但是意思完全不同。</p>
“这……是零崎星识杀了筑城院真鉴。”沈韵得到了答案，“那么还有谁被召唤了出来吗？”</p>
“比起这些，”黑磨问道，“您不想学咒术吗？”</p>
“！”</p>
说实话，沈韵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到了“学海无涯”这个真理。</p>
直到今日，她还会因为伊丽莎白女王那个世界的状况，翻查各种大航海时代的船只资料，调查各种船只的建造结构，以图谋取大航海时代。</p>
全世界都知道掌握了海洋就等于拥有了世界上最高的权柄。</p>
“咒术吗？”沈韵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也能学吗？”</p>
“当然可以了。”黑磨拉起了沈韵的手，带着她踩着一地的金砂珠玉向着前方走去，“您拥有无与伦比的才能。只要您愿意，什么咒术都能学会。”</p>
“学会和能不能用是两码事。”沈韵还记得自己根本看不到妖怪的普通人身份呢，“我连妖怪都看不到。”</p>
“人光凭借自己的眼睛能看到细菌吗？”黑磨反问道，“人看不到细菌，是因为不需要这样的才能。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比起能够看到细菌的双眼，还是需要更强的繁衍能力才能延续种族。所以，比起特殊的才能，不如选繁衍能力。”</p>
黑磨低头看向了沈韵：“这也是为什么拥有特殊才能的人，总是子嗣稀薄的缘故。”</p>
“哦哦。”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变成了生育问题的沈韵决定保持沉默。</p>
简单来说，就是龙和精灵很强，但是这些超强的异种就很难繁衍下一代。</p>
越强越难。</p>
越是弱小就越是要多生，才能保证种族的延续。</p>
这是自然界的操作。</p>
沈韵觉得这个操作听上去有点像民科，她觉得应该不是所有的种族都是相同的情况，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找不到合适的例子举证。</p>
只好暗暗将这个问题记在脑中，等回去再找答案。</p>
“看不到妖怪也不是什么大事。”黑磨将灵能界的入行底线说的不堪一击，“厉害的妖怪都能让普通人看到。不厉害的妖怪，看不看得到都无所谓。”</p>
沈韵觉得这就像是人看不到细菌，所以才能和空气中的细菌以及螨虫和谐相处的缘故。</p>
她忽然间同情起自己认识的一群灵能界人士了。</p>
不管是阴阳师还是术士，都挺惨的。</p>
真可怜。</p>
“您记住这个咒术。”</p>
黑磨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那个符号由一个正方形，圆型和有一个比较小的正方形组成，看上去就是一个世界闻名的化圆为方的尺规数学题。</p>
“只要记住这一个就好了。”</p>
“就这一个？”</p>
“就这一个。”</p>
“这个咒术……做什么用的？”</p>
“召唤我。”</p>
“哈啊——！”</p>
沈韵听得惊呆了。</p>
她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用这个咒术。</p>
反正她也没有数学才能。</p>
（好，我这辈子都不碰数学了。）</p>
“您遇到任何的难题，召唤我吧。”黑磨看着沈韵，眼中透露出的担心吓得她差点落荒而逃，“我会成为您最大的力量。”</p>
“为什么……”沈韵从牙缝里挤出疑问，“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p>
这简直不合逻辑。</p>
也不符合常理。</p>
更不符合天理。</p>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p>
没有一种生物会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的种族。</p>
人类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其他人，也是为了在自己将来受难的时候，寻得他人的帮助。</p>
为了从陌生人的身上得到帮助，就要先帮助其他的陌生人。</p>
这是一个从古至今刻在人类dna里面的潜意识认知。</p>
“我想帮上您的忙。”黑磨反问道，“这一点就足够了。”</p>
“！”</p>
“我是神明。”黑磨说道，“我有权对我喜欢的人好。”</p>
“！！”</p>
“我真的很喜欢您。”</p>
“！！！”</p>
沈韵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一个笑容。</p>
“……嗯……谢谢您的喜欢。”</p>
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听上去在发抖。</p>
“可……”</p>
“您不用喜欢我。”</p>
“也没有。”沈韵觉得日语真是太搞了，为什么日语的“我喜欢你”就是中文的“我爱你”呢？</p>
为什么日语的“我爱你”就是“我为了你可以去死”的程度呢？</p>
“喜欢”太轻浮，“爱”又太沉重。</p>
简单一点不好吗？</p>
“我也挺喜欢你的。”</p>
沈韵用中文念出了这句话。</p>
（反正我也不讨厌黑磨……）</p>
黑磨笑了起来。</p>
和现在的笑容相比，之前的笑容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意。</p>
这是能让冬去春来的笑容。</p>
是能让枝头梅花落尽的温暖笑容。</p>
“那可真是太好了。”</p>
黑磨抱起了沈韵，高兴的转起了圈。</p>
“能被您喜欢，可真是太好了。”</p>
沈韵只觉得脚不沾地的转圈只能令人头晕眼花。</p>
“好，停。”</p>
叫停之后，沈韵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p>
“那么，我想将那些被召唤出来的角色送回原来的世界，该怎么办？”</p>
“杀掉施咒者就好了。”</p>
“杀掉？”</p>
沈韵不知道该庆幸麻仓叶王没有杀人好，还是该吐槽麻仓叶王居然连这事情都办不好？</p>
“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p>
“那就杀掉提供灵力的神明吧。”</p>
“诶？”沈韵听到这个答案，也是呆住了，“为什么还有神明插手？”</p>
“能够召唤这些角色所需要的力量非常的庞大。”黑磨解释道，“除了神明，普通人……哪怕是安倍晴明那样的天才，也该被榨干灵力了。”</p>
沈韵察觉到黑磨在说“安倍晴明”这个名字的时候的迟疑。</p>
（不过第一次见到晴明的时候，就说了他是受到某位神明的委托照顾我……）</p>
（他俩认识也挺正常的。）</p>
沈韵只想知道那个神明的名字。</p>
“那位神明……是谁？”</p>
哪一个会给那个施咒者提供力量？</p>
黑磨的双眼中露出了哀伤的神情。</p>
那双温柔的眸中所透露的哀伤让沈韵只有不好的预感。</p>
“……难道……在京都吗？”</p>
“是啊。”黑磨点了点头，“京都的……龙神。是龙神提供了施咒者的灵力。”</p>
“但是！”沈韵回想着安倍晴明所说的话，“是那个术士夺走了龙神一半的力量！是他夺走了龙神的一只眼睛……”</p>
“龙神用的力量。”黑磨的手轻轻放在了沈韵的肩膀上，“是来自我。”</p>
神明的手从沈韵的肩上移开后，一只缺了一颗珍珠的发簪出现在掌心。</p>
“龙神缺少的那只眼睛里填进去了一颗珍珠。那颗珍珠，则是我的灵力所化。”</p>
“现在……黑磨的力量还在流失吗？”</p>
黑磨叹了一口气，心满意足了。</p>
“不，龙神用的，是化作珍珠的灵力。”</p>
“……”</p>
沈韵只觉得恐怖至极。</p>
说喜欢自己的神明，身上的灵力所化的一颗珍珠——这份力量，一直用到了现在。</p>
一千多年啊……</p>
这位神明大人，到底有多强？</p>
太恐怖了。</p>
“到底，怎么回事？”</p>
黑磨说道：“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p>
神明温柔的拍了拍心上人的肩膀。</p>
“您要自己去问才行。”</p>
“好。”沈韵是行动派，“我去问。”</p>
“祝您一路顺风。”</p>
神明的祝福非常有效。</p>
沈韵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订最早的回京都的新干线车票。</p>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解释一下。</p>
化圆为方是古希腊尺规作图问题之一。</p>
这个题目，是和圆周率π密切相关的。</p>
而我们都知道，圆周率是无理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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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要求点营养液啊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的……应该没啥问题吧？</p>
大家晚安，么么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