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们都散去,燕飞正整理着按好指印的协议。一抬头就看见门外黑子和高瑞在外边正争执什么,旁边张二娃几个人还在等着,他也懒得听两人在争执什么。直接喊道:“黑子,你磨叽什么呢?怎么还没走?”
黑子被燕飞一催,赶忙回了一句:“我这就走了。”
然后极其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高瑞:“高大傻,咱可说好了,你要是说的不灵,这十块钱加倍还我。”
高瑞接过钱还装模作样地对着太阳辨别了一下真假,然后冷笑着揣兜里:“放心,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走吧!去了你就知道。”
看着黑子跑屋里灌了一壶酒,才带着张二娃和高瑞一起出了门。老欧他们几个跟着出去了,他们得回去和家里说一下来养牛场干活的事儿。
燕飞也懒得管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反正看那样子也不是真闹别扭,估计就是在打赌什么的。他把林玉梅也叫了过来,一边整理着协议,顺便让林玉梅做一份记录,他自己也做一份,免得以后统计起来太费事儿,以后连自己多少牛都不知道。
这事儿两人也没经验,就是找个硬皮小笔记本先记录下来。然后燕飞就把所有的协议都收了起来,准备自己保管着,至于养牛场这边,林玉梅有那一份记录就足够了,不需要随时拿着协议出来看。
弄完这些,正计划着明天的事儿,忽然懊恼地摸了一下下巴。
失误了!
林玉梅还没走走呢!看他这样,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忘了?”
燕飞懊恼道:“应该趁着今天刚好人多,把咱们的黄牛配种的计划宣传出去的,这机会多好啊!可惜咱们准备不足,压根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只顾着忙,竟然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林玉梅劝了他一句:“那等明天让黑子拉着种牛去牛市显摆一圈就行,这种事儿消息传得也快,咱们就这几头种牛,稍微宣传一下就够了。”
燕飞点点头,虽说是个挺关键的事儿,不过真不大,也就无所谓早一天晚一天宣传了。
正计划着,黑子和高瑞回来了。
黑子喜滋滋地拿着两条烟放到桌子上:“飞哥,事儿办妥了。刚才我拿的酒是送他的礼,这是周大脸给你的回礼,留着以后招待客人用。这还有两瓶酒,当奖励我的辛苦费行不行?那两条烟就比咱拿一壶酒值钱了,晚上咱们也尝尝这陈年老窖的味道!”
燕飞摆摆手:“拿去吧拿去吧!烟给我这扔两包就行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其他的你都拿走吧!”
黑子扭头就走:“我又不吸烟,这东西给我也没用,你留着吧!”
看他美滋滋的,高瑞也是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燕飞就纳闷地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不是打赌了吗?”
这俩人是打着赌出门的,看这情况这打赌居然没人输吗?——怎么看特么俩也不像是打赌输了还能大度地还好心情的人,就算黑子平时鬼点子多点,也是不会隐藏情绪的人,这打的什么赌还双赢了?
这一问,两人就坦白了,林玉梅还在旁边补充了一下以前的事儿,等燕飞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摆摆手赶紧让他们走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原来这是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话说前几天有一次黑子和高瑞干着活,黑子就说了:“我给你说个好消息,和钱有关系的,你要是想听得先给我十块钱,不然你就别想听了。”
高瑞压根不信他:“你能有个什么好消息?”
黑子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我要是说的这消息和你没关系,我以后就天天用牛粪洗澡,大家伙儿给作证。谁要反悔就让他被牛那个啥了!”
虽说对黑子这厮的人品不太信得过,这么毒辣的誓言,还有这么多人作证,高瑞难免就信了点。当然主要是这两人虽说整天斗嘴,可斗多了,这感情还好起来了,也不介意信他这一回。
所以他考虑了一下,就从兜里掏出来了十块钱:“你说吧!你要是说的和我没关系,也不用你拿牛粪洗澡,你让我揍一顿就行。”
黑子接过钱往兜里一塞,就神神秘秘地说道:“你知道吗?这个月只有二十八天。你别急啊!先听我说,一年十二个月,其他月你都得干三十天或者三十天的活,才能领一个月的工钱,这个月你赚了,干二十八天就拿一个月的工钱了。”
说完还得意洋洋:“你看,这是不是好消息?和你有没有关系?”
太特么有关系了,不但和高瑞有关系,和全天下干活的人都有关系。
这么好的消息,激动得高瑞挽起袖子,就准备上来给黑子这厮松松筋骨了。
黑子跳起来就跑:“说话算话,你自己说我刚才说的有错没有?大家伙儿都给评评理,我到底哪点儿说的不对。”